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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林铎大笑着,也不去看那雨幕之中多少人听闻他此言之时面上的神情变化,他只将朝他袭来的侍卫和归乡人打下房檐去,再转身掠入更深的夜幕之中。
“戚少主,你的命,我丘林铎一定会取走!”
除却淅沥的雨声,这院子内寂静得可怕。
戚寸心望着雨幕里的少年,他鬓边落了缕浅发在侧脸,这朦胧灯火未将他面上神情照得分明。
徐允嘉握着剑柄的手不由紧握成拳,也许是想起在北魏麟都的皇宫里,他与丹玉陪着还是星危郡王的谢缈忍辱负重的每一日。
平日寡言冷脸的他,也不由憋红眼眶。
而谢缈被划破的衣袖之间,那手臂上显露的青黑色印记教人看得分明,他站在那里,直至院中诸多侍卫被裴寄清挥退时,仿佛才有了些动静。
他回过头,剔透的雨珠顺着他的鼻梁滑落,他的一双眼睛越过许多人,径自看向被裴寄清挡在后面的戚寸心。
他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是黑漆漆的,于湿润的水气雾色里,他就那么看着她。
戚寸心提起裙摆跑下阶梯,不顾淋漓的雨,跑到他的面前去,仰面望着他,她想伸手去触碰他,手指却又蜷缩了一下,她开口轻唤,“缈缈……”
他不笑的时候,这双看着她的眼睛也是冷的,好像天生没有温度,好像他再不是那个纯情羞怯的少年。
他隔了半晌,唤她一声。
他泛白的唇微弯,嗓音清泠,“你听到什么了?”
语气如此平静,可戚寸心却能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窥见这平静之下翻涌的危险暗流。
她的手有些细微地发颤,却还是鼓起勇气抱住他的腰,她轻靠在他的胸膛,鼻间的酸涩牵连着眼眶也一片湿热,她却还是扯出一个笑,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她怎么可能没听到?但也许是她窥见汹涌暗流的同时,也隐约察觉到了他某些难以言状的敏感脆弱。
“缈缈,你疼吗?”
她的眼泪流淌下来,混合在拂面的雨水里,悄悄不见,她伸手轻拍他的后背,说:“我们回去吧。”
“你没听到。”
他垂着眼帘,去看怀里她被雨水淋湿的乌黑鬓发,语气轻缓地揉捻着她的一句话。
那双眼睛弯起来,他苍白面颊沾染的血迹已经减淡,在这样被雨水浸湿的灯影火光里,他近乎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谢缈才一回宫就被传至九璋殿中,直至入夜时分才回到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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