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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妈妈告诉过我::湖畔的惆怅与乌烟灶头的亲吻我们拥有自己的工作并且还算兢兢业业,我们孝顺爹娘看顾朋友拾金不昧,我们都还不老不难看,我们暂且还不想出家为尼,难道我们不应当被搭配一个说得过去的男人?我和我的女友小邪正日渐堕落为名副其实的怨妇。
我们常常在鬼影绰绰的深夜蜷在各自的被窝里由一根电线联着窃窃私语:“小邪,你见过好男人么?拿来让我看看。”
想想,怕她误会,赶紧补充,“我只是想看一眼——一眼还不行么?”
小邪有点伤心:“我没有——有还不让你看么?刚刚听你说‘就一眼’那会儿我都快流泪了。”
既然好男人已死绝或者濒临死绝,我们决心退而求其次:“你说,假如有一个男人,能够给你春日暖阳下的安大略湖畔,可是因为能力或者精力毕竟有限——比如他还可能照顾着别的什么女人,使你不禁在湖畔起了惆怅;还有一个男人,在你牵着四个粗眉糙眼的孩子围着乌烟灶头转悠、头发乱成一个鸟巢、汗水流得发臭时深情地上来吻你——你要哪一个?”
我急眉赤脸地叫——怕美丽的小邪抢先:“我都要——我要他在安大略湖畔吻我!”
我知道过分执着于乌托邦式的理想是神经病的先兆,所以我几乎可以看见小邪在电话线那头几近苍凉的微笑:“你只能选一个,亲爱的。”
我沉吟了一下,无力嗫嚅:“我宁愿选乌烟灶头的吻。”
小邪吸一口气,轻轻道:“我宁愿选湖畔惆怅。”
我相信小邪与我都不是坏女人,我们拥有自己的工作并且还算兢兢业业,我们孝顺爹娘看顾朋友拾金不昧,我们都还不老不难看,我们暂且还不想出家为尼,难道我们不应当被搭配一个说得过去的男人?而所谓“说得过去的男人”
,就是:比我们赚得多而像我们一样深情。
其实我们赚得并不多,而且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妇。
我们的本意只是,第一,不想时时谨小慎微“小男人”
万分金贵而脆弱的自尊,惟恐一个疏漏被斥为“不解温柔”
乃至“河东狮吼”
,天知道我们巴不得做一回低眉顺眼的小女人,我们已经为自己的钻戒买厌了单;第二,我们其实不打算“前半生通奸,后半生捉奸”
——一点也不。
小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那样选择时分生生咬碎的银牙——凭什么我要一吻就非得乌烟灶头!
我承认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可我居然怎么就为一爱字儿甘愿呼扇着大蒲扇拉风箱,身前身后包括身上还蹲着爬着滚着4个泥猴儿(当然估计这一点不大可能,因违反国家计生政策——除非我打算远嫁北海道或埃塞俄比亚)!
我决心后悔——悔大发了!
但是……在所谓爱情上我是一个很鸡贼(北京话:抠)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无法想象“独乐乐,不若众乐乐”
境界,虽然我知道这叫没出息,万一那样了肯定不是“湖畔惆怅”
的问题,一时想不开一头扎湖里的心都有。
所以我……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想象小邪在安大略湖畔打一花阳伞穿着烂花丝绒旗袍臭美兮兮的样子我又有点不舒服,所以当小邪再打电话过来时我的口气就有些冷淡:“哟,还没起飞哪?忙着整理行李呢吧?”
但是小邪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这不是td逼良为娼赶尽杀绝么?本小姐我啥不不要了行了吧?”
所以我们至今是一群深夜里目光空洞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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