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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说,“包括我。”
他希望燕绥之能试着把这里当成一处归属,不受限制,不受打扰,想独处时可以理直气壮将任何人拒之门外,也不用碍于任何原因四处辗转搬来搬去。
顾晏的声音沉缓如水,明明说得很平静,却让燕绥之心里倏然一软。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日里混账话玩笑话从没少说,好像碰上什么他都能应接自如,但真到了有些时候,他却嘴拙起来,总也找不到合适的词。
燕绥之看了顾晏好一会儿,忽然带着笑意轻叹了一口气,“我上一回这样找不到词,还是十来岁过生日的时候。”
父母十几年如一日地说着温柔的祝福,他也十几年如一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匹配,最终只能佯装随意地回一句“放心”
或是“没问题”
。
但对着顾晏,这样的回答又太过随意了。
“我好像撞了个大运。”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晏的唇角。
“不会。”
顾晏抓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吻过去,低声道:“我有所图的。”
他当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他其实很贪心。
在习惯一个朝夕相处的恋人之前,他希望燕绥之能先习惯这个归属地,就像习惯一个家。
这样,如果以后碰到摩擦或分歧,燕绥之想到的会是回到自己房间,而不是离开这里。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回答一句“好”
就能达到。
但刚好,他有足够的克制力和耐心。
灯光暧昧,纠葛间很容易意乱情迷。
燕绥之眯起眼睛,呼吸有些乱,他感觉顾晏撤开一些,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肩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刚刚还笃信的克制力和耐心,转眼就要兜不住了。
他在燕绥之嘴角碰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晚安”
,又抬手替燕绥之把房间的灯关掉,起身就走。
乍一看背影依然挺拔淡定,但脚步声明显比平日快一些。
就这样,还不忘帮燕绥之把房间门掩上。
“……”
楼梯灯消失在门外,房间内彻底黑下来,只有庭院里地灯从窗下映上来,隔着窗帘,在屋内投下一层薄薄的光。
燕绥之靠在床头,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重新变得轻缓平静。
他看着门的方向,听着沙沙的脚步顺着楼梯下去,越来越隐约,忽然有点好笑。
急急忙忙的,有鬼追你吗?
他心想。
……
大清早,南十字律所的气氛就活像丧葬馆。
根本原因在于高级事务官亚当斯顶着一张上坟脸,楼上楼下来回晃了好几遍。
所里大律师不多,都各有各的事情,根本没来办公室。
实习生留守儿童似的,撑起了律所里80的人气。
这帮年轻学生们有点儿承受不拉这种氛围,纷纷摸出智能机,在实习生联络群里疯狂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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