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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的天隐约能瞧见几颗星子,王蟾早早来换进忠的班,想着自己也算替炩主儿彰显恩惠了。
谁知到了门口却不见进忠公公身影,只瞧见春婵守着,他凑过去问,“进忠公公是在里面?”
听见这声,卫嬿婉从未觉得王蟾如此不得力过,进忠却叹他来得正好,断在这儿才能让炩主儿摸不准他而时时刻刻念着。
“娘娘好生歇息,”
进忠起身抖开蟒袍因为蹲久了起的褶,“奴才先告…”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过惯了醒来就能见到人的日子,卫嬿婉总觉得进忠离了永寿宫像断了线的风筝。
从前富察皇后不惜舍了莲心拉拢王钦,何况皇上脾性愈发古怪,后宫嫔妃谁不想有个御前伺候的为自己办事,好知道其心意。
从前的凌云彻,只当自己看错了人,可绝不能在进忠身上再错一次。
进忠被人拉着帽子的绳结弯下腰,不得不撑在案几上稳住身形。
他心里正因为那点盘算暗自快活,下一秒的柔软触感便让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般,唯余一片空白。
死里逃生从御船上下来,进忠是想让炩主儿哪怕恶心也杀不得他,要她看清楚,是自己拉着她一步步走到如今地位,有生死也断不干净的联系。
却不敢想两人能更进一步。
从雨夜里倾伞后便不曾想过的事,在小宫女变成皇贵妃后反倒成真了。
他扣紧了桌边才勉强让自己残留些理智,不至于失仪。
卫嬿婉本也是冲动更多,见人僵住了身子,又自得这太监对自己的心意,施恩似地闯进人的牙关。
借炩主儿赏赐,进忠头一回尝到贡柑的滋味。
身子麻得久了,四肢都有些冰凉,炩主儿不知何时揽着自己的脖颈上固定两人的距离,呼出的气息还能拂在脸上。
“进忠,”
卫嬿婉娇滴滴地开口,进忠这才把目光移到她唇上,唇色浅淡了,却泛着水莹莹的光,他不敢细想这光从何来,“你说过,本宫要往上爬,你定会用肩膀顶着本宫,让本宫能站得稳、爬得高的。”
说不清吻里几分真情,这是炩主儿一惯的手段,利用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获得想要东西。
可进忠浑不在乎,此刻把命给她都行,什么算计全都被抛在脑后,“奴才一向说话算话,娘娘就是要踩着奴才的尸体也使得。”
王蟾问完话就瞧见屋里冒出进忠的影子,转而又覆了下去和炩主儿的影子重叠,当即吓得低下了脑袋再不敢抬起来。
进忠片刻后才从屋里出来,动作瞧着不太利索,帽子像是被撞歪了,可门口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的脚尖,谁也不敢看他。
他勉强稳了呼吸,打点二人,“炩主儿福气还在后头,咱们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择主,你们运气好,可得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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