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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肝火都旺,没有人和他一样,一年四季都是这么凉。
将将夏末,贴着热烘烘的身体并不舒服,但这种感觉让林杨觉得久违,他没有挪开,也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说:“为了每晚能睡着。”
崔裎顿了顿,说:“我以为你只是要黑色的床单和被罩。”
林杨说:“其实越黑越好,密不透光的黑最好,但是那种太压抑了,白天看着渗人。”
崔裎想象了一下林杨睡在纯黑房间里的样子,没有觉得渗人,只觉得心疼。
心脏,揪着疼。
十多年前的大火,林杨说他早免疫了,伤疤,失去的父母亲人,任由别人编排可怜,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要依靠无尽的黑暗才能入眠,他其实从来没有免疫过。
可这个人,云淡风轻地说:“原本想刷纯黑的,后来师傅说纯黑很难刷,我急着开业,就放弃了。”
崔裎突然很想抱一抱身边的人,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
他顿了顿,强迫自己将堵的那口气吞下去,才说:“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走?”
林杨没有迟疑,“没有什么好问的。”
崔裎心一空,却还是说:“我走那天太急,其实应该和你说的,还有郭老头,于情于理,该说一声的。”
“但那天,我爷爷去世了,就没来得及。”
林杨呼吸一滞,他记得郭老头和他说过崔裎只有一个爷爷疼,也记得崔裎和他说起自己往事时,眼睛里唯一的笑意,是在提起那个“老爷子”
的时候。
崔裎说:“可能你不太想听,但我找不到人说了。”
老爷子去世的悲伤慢慢被冲淡,现在心底唯一的感觉,是空荡。
那种没有依凭,没有落处的感觉,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其实快要将他看击垮了,他迫切需要一些东西来抓住,恰好在这时候发现了自己对林杨的感情,刚开始的时候,崔裎有些癫狂地想,人为爱情而活着,或许也无可指摘。
现在他的爱情躺在他身边,和他说:“说吧。”
身体的燥热倒是下去了,崔裎甚至觉得眼角有些涩,他摸了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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