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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还有血肉黏连被扯开的动静。
苏宜丹从小便很怕疼,稍微蹭破点皮都要流眼泪。
一想到伤口与衣物黏作一团
,还要被强行撕开,她便手脚发软,仿佛自己的肚皮也跟着发痛。
她摸着肚子,忍不住偏过头,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了眼——
萧寂言也正在看她,深邃的眸子里像搅翻了一团墨。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苏宜丹有些尴尬,目光只敢从那狰狞的伤口上掠过去,干巴巴地问:“……疼吗?”
“疼。”
他低低回应,出乎意料的坦诚。
男人袒露着大片腰腹,结实的肌肉线条被浸润在淋漓的鲜血之中,堪称触目惊心。
太医止血的棉布用了几条,才勉强将伤口清理出来,而后从药罐里取出几种磨好的药粉:“陛下,这是止血和治伤的药。”
萧寂言没说话,只是半阖着眼。
太医手脚倒也利索,药粉一撒,立即扯过浸透了药水的棉条,将伤口裹住。
最后又用干净布条进行缠绕固定。
马车内静谧无声,只偶尔有些起伏的呼吸声。
直到包扎结束,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男人都不曾吭过一声,唯有脖颈上凸起的青筋沾染了汗水的光泽,显出几分狼狈。
太医收拾好药箱,恭敬道:“臣就先退下了,可否叫林公公进来伺候更衣?”
萧寂言低哑开口:“不必。”
等太医出去了,他便睁开眼,看向苏宜丹:“过来,替我更衣。”
“……”
苏宜丹眨眨眼,决定撩开车帘去找大太监。
大太监就站在车帘外,看她探头,笑眯眯地道:“苏小姐,坐凳下的大檀木箱里就有一套陛下的衣裳,劳烦您嘞。”
这是又推回给她了。
苏宜丹心里纠结,便半晌没动。
萧寂言竟也没继续要求,缓了缓神,自己伸开长臂,去摸索凳底的檀木箱。
他伤在腰腹,弯腰的动作自然最伤筋动骨,眉头肉眼可见地拧起。
苏宜丹天生是个软心肠,叹口气将檀木箱拖出,取出干净的衣裳。
萧寂言不知是不是耗尽了力气,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她,神色不如之前凌冽,竟有些懒洋洋的。
但苏宜丹到底是没出阁的女儿家,北魏民风虽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她将衣服放到他手边,脸有些发红:“陛下您先自己穿,实在不行我再搭手。”
萧寂言见她害羞,便也没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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