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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得稀松平常,从洗漱好吃吐司牛奶,七点下楼被司机送去学校,中途的时候她还眯了小一会,到学校也没发现少带什么,她收好包从东门停车场穿进学校,门卫例行公事检查了她的走读卡,一路上稀稀疏疏,没遇见几个人。
直到走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在她位置后面的谢馨予轻轻扯了扯她的校服外套,问她昨晚睡得还好吗。
当然睡得好,周弥音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一边从包里拿出昨天布置的化学作业交给组长,一边回复说:“还好。”
后桌欲言又止,因为她没说“还好,怎么了?”
而是“还好”
,她以为周弥音不想继续她想问的这个话题,于是只能憋回自己想问的话,笑了笑说:“那就好。”
“谁英语卷子借我抄一下,快快快,姑奶奶。”
前桌的齐樊英还在分秒必争地埋头补卷子,正被大篇大篇的阅读理解弄得心烦,看到周弥音来了就像看到亲人一般,实际也这么喊了地从她手里接过写好的英语卷子,动作毫不客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话音未落就开始奋笔疾书。
周弥音觉得好笑,把作业交完后去教室外的直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准备一会上课的时候喝。
教室里的那几个位置空荡荡的,竞赛班的人又重新回实验楼上课了,听说一会下午有布榜,为了激励学生的学习热情,下午第四节课整个年级要去小礼堂开颁奖仪式,于是今天教室里的大家都按照要求穿着整齐的礼服,看起来比平时整齐不少。
回来时刚刚还在忘我学习的前桌已经补好了卷子,和她比出一个ok的手势:“卷子我已经帮你交啦。”
周弥音也笑着回了一个ok的手势,把水杯挂在桌子旁,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平时上课的教室是单人单桌,只有走班的教室可能需要容纳体量更大的学生才设置的同桌,所以她平时讲话最多的就是前后桌,特别是齐樊英,人开朗得不行经常主动转身回来和周弥音搭话,一开始她还会偶尔回避,后来知道他对女生不感兴趣后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周弥音看着眼前的齐樊英,开朗、黑皮、一看起来就很暖和健康的类型,实际上才是她之前认定的取向狙击点,可能是因为自己缺少什么就格外期待和欣羡什么,她对这种男生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
但十几年以来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也是因为——一般这种男生不会觉得周弥音会喜欢自己,他们也不太感冒这种体弱肤白温声细语的类型,尤其是在国外,她能收到的情书大都会用精致的火漆和信纸,像齐樊英这种大大咧咧用考完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折飞机送给她的……绝无仅有。
他写完卷子后终于有机会来和她说话了,他伸出拇指,比了一个向上的手势,问周弥音:“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周弥音歪歪头,一边拆开牛奶包装一边回答好像在大家看来都有点弱智的问题:“不就是好的意思吗,认可,good。”
她随即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竖起来的是大拇指而不是中指,又点了点表示确定。
“还有其他意思没?比如说反讽,不屑啥的。”
齐樊英继续追问,往前凑近,好像是在观察她的神情有没有问题。
一只大黑狗咕溜着眼睛看你,周弥音反射性地向后挪了挪位置,不太自在地说:“嘲讽不是往下竖吗,你这人好奇怪。”
听完她的前半句话,又确认她的表情没有端倪,齐樊英才满足地坐了回去,一本正经地说:“为父很感动,虽然嫁出去的女儿就像割出去的肉,但是你找了个比较牛逼的归宿,我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从姑奶奶到姐姐到女儿,每说一句话她就降了一个辈分,周弥音都听糊涂了,问:“什么牛逼?”
“别理他,他又犯病。”
谢馨予在身后说,周弥音前后转了转脑袋,打量她的前桌和后桌,总觉得这两个人都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你才犯病,我女儿终身大事我能不管一下的?那天我还以为你们也就普通朋友关系。”
齐樊英又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
到底把不把我这个爸爸放在心里。”
周弥音不知道暗度陈仓又是什么意思,但她还记得爸爸女儿这个梗还是几个星期前,因为周弥音家里没人签字,要交一份确定书的时候齐樊英主动请缨代笔这件事衍生出来的。
“喏签好啦。”
“哇你好厉害,签得好像,真的很像我爸爸签的。”
周弥音看着那份五分钟速成的签名感叹道,心里想之后要拍给远在爱尔兰的爸爸看一眼。
“那必须,给亲女儿签字本色出演,当然得像。”
“……”
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回到当下,周弥音只认同谢馨予的qfy犯病推论,连理都不想理齐樊英一句。
“哼,你不说是吧,等中午开会我亲自去问主席。”
周弥音心里咯噔一下:“哪个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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