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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组织好的措辞在舌尖来回倒腾,牧筝桐终于是把它们吐出口:“于望秋,我觉得我们最近的行为有点、嗯…太过了。”
于望秋脸上的笑意僵在颊边。
“……什么意思?”
“就是说……比如说在学校,因为人很多,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做一些类似于牵手、拥抱或者接吻的举动,还有就是在家……”
她顿了一下,耳朵有些红,吐字含糊起来:“我真的跟不上你的体力,每次都觉得好累,所以之后能不能尽量…就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用其他方式帮你,但是你不用每次都让我也……”
越说越磕绊。
牧筝桐觉得他多半能理会自己的意思,深吸气后咽下那些不是很顺畅流利的话,问他:“你能明白吗?”
于望秋垂着眼,没有应声。
牧筝桐拉拉他的手:“于望秋?”
“主人。”
手掌被反扣,那双掀起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芒和炙痛,但很快被压下去。
于望秋极慢地扯了一个笑出来:“主人是讨厌我了吗?”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牧筝桐叹气摇头:“不是,我只是说希望可以在人前保持一下距离,还有……”
毕竟要是让外公知道,估计就要拿于望秋开涮了。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于望秋就飞快地摇了头:“我不要。”
“……什么?”
“我不想。”
于望秋继续回答,捏着她指根的手掌用力,一点一点卡得更深,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皮肉骨髓那样用力。
“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喜欢你,我想靠近你,想……”
想和你在一起。
可以吗?
“于望秋。”
眼前,牧筝桐难得有些严肃地板起了脸,是这段时间她从来没对他露出过的表情。
“我是在认真和你说,虽然因为我们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上我可以顺着你,但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吗,也要选择我能接受的方式,你也该听一下我的话吧,如果……”
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但一想到于望秋装可怜搏同情的本事,又觉得确实该狠下这个心。
“如果只是这点要求你都不愿意的话,我可能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
额头被处理过的伤口又开始胀痒。
要溃烂、要发脓、要生成恶心的疮。
要让他疼、要让他哭、要让他变回那个在黑漆无光的暗房里只会嘶哑告饶的、没用的东西。
暗下去的天幕、橙蓝的光坠进弧形玻璃缸,搅扰那尾金鱼,于望秋和它青白的眼对视,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尾罹患痼疾的鱼,被困在虚无的缸中左冲右撞,只能看着、听着、无力接受着。
自己忍耐了无数个日夜求来的救赎如何被她轻易打碎,在眼前如梦境悬停、雪山坍塌。
为什么要这样。
不该是这样。
他又做错了什么?
于望秋不知道,正如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厌恨他、父亲无视他,为什么要在身上留下伤、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后,还要用担忧关切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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