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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得知了女子的遭遇,他说他要为当年惨死的人讨个公道,要与这世间强权争一争。”
“不幸的是女子并未能与他同进退,她死在了江南。”
折昔闭着眼,任由泪水滑落,声音有些哽咽,“可她没想到整整七年那个人从未因女子的离世而放弃,一步步筹谋策划走在复仇的道路上。”
“这不是讨回公道,也不是抗争强权。”
慕玖辞静静看着折昔,清脆的声音澄净空灵,“这是制造混乱再起风波!
是让更多的普通人丧命!”
“如果是公主,公主会怎样做?”
折昔猛提高了声音,语气急促。
“当年死了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慕玖辞盯着折昔,淡淡的语气掷地有声,“细数凶手足有数万!
这些人身后也有家庭也有儿女,天下人十之八九皆牵涉其中!”
“如此,死去的人就枉死了吗?他们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折昔情绪激动,猛然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晃荡水花溅出了杯子。
“哐”
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夜寒箫跨进门,身上带着秋雨的凉意,压低了整个屋子的温度。
他漠然瞥了眼还在晃悠的桌子,转身关上门,安静站在慕玖辞身后。
慕玖辞平静地坐着,淡淡抬眸,复又扫了眼对面的椅子,示意折昔坐下。
凉意冲淡了折昔的情绪,她缓缓坐回椅子,垂眸低声道:“是我失礼了。”
慕玖辞不置可否,待折昔坐定了,才不徐不疾地启唇:“折昔姑娘若要同本公主理论十七年前的厄难,本公主无话可说。
一者不曾经历无法大言感同身受,更不能劝死去至亲的人放下;二者后宫女子不议朝政,赦令对与不对都不是本公主能议论的。”
“但对于死者的公道本公主想给折昔姑娘说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慕玖辞端起茶抿了一口,皱了皱眉,从她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拿走茶杯重换了一杯,“那场灾难无论对错皆无法追溯缘由,便无法赏功论罪。”
慕玖辞没有再开口,接过夜寒箫递来的茶小口抿着,静静等着折昔反应。
她知道折昔想的明白,若当真要给死者讨回公道,就定要寻到源头,可这场混乱是黑暗引起的,是天灾。
半晌,折昔才轻轻勾了勾唇,苦笑道:“我明白,七年来我也想明白了,世间不能陷入反复的争斗中。”
“折昔姑娘故事里说了,这对姐妹并非平凡人,能知晓自己的敌人,可这场混乱中死了太多的平凡人,若天下掀起为自己亲人复仇的厮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又如何安心?莫说为亲人报仇,他们连在混乱中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慕玖辞扬起唇角,轻轻笑道:“折昔姑娘的症结并非在此,而是那位大人物。
因为那个人身份太过尊贵,又是在黑暗降临之前杀的人,所以折昔姑娘始终觉得此事不能和天灾混为一谈。”
折昔身子一僵,没说话,也没抬头。
慕玖辞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容愈深了几分:“但这个女子的爱人花了七年时光,摆了这么大一摊子,将矛头指向十七年前的赦令,要让世人觉得此令是包庇了尊贵的大人物!
要让这位大人物遭到世人讨伐。”
“这女子明知此举有些问题,却因爱人全心全意皆在替她讨所谓的公道,所以她也无法站在爱人的对立面,只好顺着爱人的做法自己圆了逻辑,说服自己爱人其实是在为那成千上万的死者讨回公道。”
慕玖辞抬眸看着折昔的眼睛,笑容单纯又好奇,“是吗?曦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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