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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被这只手抚摸过很多次,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会有一种从心底涌起的恐惧感。
粗粝的指腹紧紧抓着她的脚腕,指腹的力度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去。
玲珑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是程硕,她也听见了刚才程硕发出的惨叫声,但是她心里有气,不过是和离书,程硕有什么好纠结的?她和腹中的孩子都会获救,都不值得他在那封和离书上签字吗?玲珑想不通,明明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同他缠绵,这个男人怎么心狠至此?对她心狠,对她腹中的孩子更心狠,她怀的可是他的儿子啊!
玲珑很怕自己多看程硕一眼会心软,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屋里换身衣裳再去求安小舞给她开药保住她和腹中孩子的命。
脚腕被抓住的时候,玲珑身体僵硬的厉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缓缓低下头去看程硕。
结果只一眼就给她吓得尖叫个不停。
“鬼、鬼啊……啊啊!”
玲珑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哪里想到程硕变成了这副样子?用满头包形容程硕一点都不夸张,他脸上的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就连眼睛都肿的像眼珠子被人剜了出来似的。
嘴巴因为肿的不太一致,唇珠肿得很大,唇瓣有的肿的晶莹剔透到像快要撑爆了唇瓣上薄薄的皮肤,有得又肿成了红瘤子似的,看着又恶心又可怖。
程硕的眼睛睁不开,刚才能抓到玲珑他也挺意外,就是听见了动静抬手随便抓了一下。
“大夫,请大夫……”
程硕紧紧抓着玲珑的脚腕不松开,哑着嗓子不断地重复道。
“二爷,那,那也要你放开我啊,我找人帮你请大夫行么?”
玲珑都快急哭了,根本不敢和程硕对视,看一眼都想吐出来的样子。
她庆幸程硕看不见她反胃嫌弃他的表情,不然,她觉得自己的路就这么走到头了。
程硕微侧着身,脖子上青筋凸起,仿佛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再发音:“去,去请大夫,只要你请了大夫救、救我,我就纳你为妾,把,把我院里的掌家权,交、交给你。”
大着舌头说完这些话后,程硕的力气散去,他脱力地躺了回去,但是抓着玲珑脚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玲珑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对是错:“二爷刚说什么?要纳我为妾,还要、还要把二爷院中的掌家权交给我管?”
程硕躺在地上,嘴唇看起来在动,但是声音太低了,玲珑听不清楚。
玲珑强忍着不适应,缓缓蹲下来闭着眼睛又问了程硕一遍后凑近去听他在说什么。
程硕又低喃着重复了一句。
“好!”
玲珑清脆地应了一声:“二爷,玲珑自认从跟着二爷后,对二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玲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求二爷能给玲珑腹中的胎儿一个可以立足于世的身份。”
“不管二爷此番所说几分真几分假,玲珑都选择信二爷。”
“二爷且再忍耐片刻,玲珑去去就来。”
程硕听完玲珑的这些话后,手上的力度才松了些,然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她选择信他所言,他不也在赌,赌玲珑会因为他的许诺而救他么?这次,程硕确实赌赢了。
程家乱了。
安小舞趁着程老夫人身体不爽利,程硕昏迷不醒的时候,让芍药带着银子把和离书送到县衙盖章,日落西山的时候,安籽就恢复了自由身。
“这份和离书我帮阿姐收好,这份呢,就放在偏厅的书案上,等着渣男自己发现吧!”
安小舞喜滋滋地看着和离书上所写的各种对安籽有利的小条款,开心地把笺纸卷成轴收进了空间。
又贴心地把另外一份放在偏厅的书案上,怕被风刮跑了,她还用砚台压着。
安籽小声问芍药:“刚刚小舞说什么男来着?”
芍药摇摇头:“奴婢没听懂,听着像是在说二爷,嗯,应该是骂二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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