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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三层小楼,占地颇广,红柱青瓦,装饰繁复,在那楼前的廊道内,还挂着一条条红绸,红绸之间穿插着珠帘风铃。
忽地微风一吹,便能听见风铃轻响、珠帘碰撞,红绸更是像一处处红浪一般,在红柱青瓦间掀动着波澜。
天香楼一楼处供客人们赏舞吃酒,而二三楼则是一间间包厢,包厢里头都坐着一个人,左半是姑娘,右半是小倌,皆是轻纱覆面,坐在窗边抚琴弹筝,以此揽客。
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姑娘和小倌们齐齐坐在窗边,独有三楼中间的一个包厢,窗户紧闭。
那是这天香楼中的头牌——红胭姑娘的居所。
此时,红胭姑娘的包厢内。
那形容娇媚的红胭姑娘和另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此时正昏睡着,在屋内最里头的床榻上静静躺着,似是被人下了迷药,瞧着昏睡沉沉,眉心微蹙,便是外头声音再大,都吵不醒她们分毫。
而苏沅卿则是坐在包厢外间的椅上,正对着那铜镜细细梳妆着,先是轻扫蛾眉,后是妆点眼尾,硬生生地将那清凌澄澈的杏眼,化成了媚眼如丝的狐狸眼。
她在君慕那处学的的易容术果真好使。
苏沅卿满意地瞧着自己现在与红胭近乎九成相似的眉眼,随即在自己额心又贴上一片殷红花钿,对着镜子缓缓戴上面纱。
苏沅卿身上穿着一身红裙,面覆红纱,眉间花钿衬得她那双狐狸眼更加魅惑迷人,波光流转间,倾国倾城,媚色天成。
就像是……
红胭的另一个孪生姐妹。
近乎九成相似的眉眼,再加上花钿和面纱的遮掩,若非十分亲密之人,极难察觉到端倪。
苏沅卿满意地轻笑,随即回首瞧向那个穿着女装的冷面暗卫,挑眉问道:“元亭,如何?我的易容术可还行?”
“……郡主威武。”
元亭穿着一身颇为紧实的侍女服站在远处,待回了苏沅卿那一句话后,便垂下头去,敛眸不语。
他就知道,那个无端的不好的预感绝不是空穴来风。
这天香楼中的每位有名的姑娘和小倌都有个侍从,平时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而苏沅卿据前世了解,知道这红胭是萧暮归心腹之一,伪装成她来套萧暮归的话再合适不过。
但是这侍从一事,就成了问题。
萧暮归身边危机四伏,苏沅卿得找个得力助手在她身边。
但青颜和青柳都有要事在身,清隽柔朗的殷行又卧病在床,她身边实力出众又可利用者,唯有元亭一人了。
得亏天香楼建造数年,期间除了萧暮归心腹外,还收纳不少自投而来的人,其中大部分都被分配为心腹们的侍从,萧暮归虽是此地主人,却不常来,侍从时常更换,让元亭装扮成侍从在包厢内伺机而动,最合适不过。
但是因为苏沅卿此时是红胭姑娘……
所以元亭作为侍从,自然也当是一个“女子”
,便被苏沅卿勒令着换了衣衫,也戴着面纱立在屋内不甚明显的地方,方便观察情况。
苏沅卿瞧见元亭这般羞恼模样,一时心情大好。
她转过身去,又对着铜镜细细查看了一番自己的妆容,待一切无误之后,便打开窗户,坐在窗边桌前,素手抚琴。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苏沅卿窗边的风铃轻晃着发出响声,这风铃与旁处包厢前的风铃不同,那清脆声音中竟是带着些细碎的鸟鸣。
不多时,四面八方便有无数人聚集在此,纷纷抬起头去,痴迷般地瞧着那窗边坐着抚琴的倩影。
渐渐地,人群之中便出现了激动的叫喊声:
“红胭姑娘!”
“红胭姑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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