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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孟善南边抹泪,边踉跄着往店铺外面走,身上配饰叮当作响,惹得店里的人齐齐往回看。
她走得太急,连金簪的那件事都忘记了,不过就算再留在那里,她恐怕也是无力去争了。
“你是……清柔的妹妹?”
虞锦一话中藏着几分喜悦,她此前从未见过刘付清泠,只在刘付清柔的话中了解过,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将军。
每每听阿柔说起她的妹妹,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满自豪。
久而久之,虞锦一也愈发好奇刘付清泠究竟是何许人物。
今日一见,只觉阿柔所言非虚,刘付清泠确实是个威凌无双的将军,言谈行止间可见一斑。
从她进门到现在,除了被逼着道歉的孟善南,在场的人都被她身上无形的威严扼住了喉咙,无一人敢出声。
刘付清泠抬眼望向虞锦一,她有刹那间的恍惚。
都说亲密无间的好友互相在一起呆久了,两人便会愈发相似。
虞锦一的眉目间竟藏了三分姐姐的影子。
虽为一母所出,但刘付清柔和刘付清泠却无半分相似之处,一个冷若冬月无尽霜雪,一个柔如春日绵绵细雨。
父亲还曾笑着同母亲打趣,说这一大家子人冬春都齐整了,还有个小儿闹如炽夏,再凑个枫叶秋如何呀。
如今却是只剩她一个冬。
午夜梦回,她在黄铜枯镜中,也寻不到姐姐的影子。
不觉间,眼眶中已蕴了几分氤氲水汽。
她努力克制着触摸眼前人脸颊的冲动,应下,
“正是。”
铺子外车马仍旧喧嚣,闷重的马蹄声裹着车轮碾辙的粗犷向前行走,偶尔轧过一两颗石子,发出吱吱刺耳噪声,也只隐于行人谈笑,无甚在意,唯听者有心。
譬如刘付一家的湮灭,落在旁人,顶多算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堪堪几日,便会被人抛诸脑后,唯生者恨。
而那施暴者——明昭帝,此时正安然无恙地稳坐在金銮殿中与孟相对弈。
棋盘上黑白交错,白子被大片乌泱泱的黑包围,局势看似扑朔迷离,实则已然明朗。
孟相执白子,他笑眯眯地摸了摸下颏胡须,面色未见慌张,他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
“陛下,近来棋艺精进了不少啊,老夫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明昭帝听后龙颜大悦,明显对这番话很受用,他笑着说,
“爱卿,何出此言啊?过几日萧家便要在清晖园举办那夏日赏荷宴了。
听闻爱卿府中还有一子一女,不若让他们也去凑凑热闹,年轻人嘛,总还是爱热闹的。”
明昭帝又捻一黑子落下,奠定了胜局。
自先皇起,京城每年都会有一世家在清晖园承办宴会,而这宴会为官宴,只有身世显贵的达官贵人,官人正妻和嫡出血亲才能参加。
若没有陛下特许,庶出子女是不被允许出席宴会的。
如今明昭帝这番话,明显是准了孟善南和孟善北去参加夏日赏荷宴。
看似是参加宴会,实则是为了日后能将二人扶正名正言顺地铺路。
孟相闻言,立马起身,朝殿前跪下,
“微臣,谢过陛下。
只是微臣府中尚有一人…”
“一并去吧。”
明昭帝袍袖一挥,爽快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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