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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难受与难受不一样。
作为兄长,他也不想让弟弟一家三口搬迁走,当听到天盼报名要迁移后,也曾有过一阵揪心的痛。
回想自己,作为兄长,给予弟弟的关爱实在是太少了。
天盼小的时候,有妈妈和姐姐庇护着,到大了,由父亲庇护着。
到后来他办了厂子,天盼忙在农场里,两个人各干各的,来往都很少,更谈不上对他的关心。
他甚至还在想,他对弟弟的关心还抵不上对小山东一家的关心。
去年厂子被法院封了后,他让小山东走,小山东却不走,等一切趋于正规后,他想留小山东,小山东却要走了,说他回去后也想办个厂子,他只好送走了他。
人生中,没有不散的宴席,来来往往,聚散都在一个缘字。
小山东走后,他想让天盼过来干。
可是天盼却不想到厂里来。
天盼说,哥,你为家里承担了所有的债务,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心里本来就感到惭愧,再给你添麻烦,这让我的脸往哪里撂?天旺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虽然分了家,毕竟还是亲兄弟,怎能说这见外的话?天盼说,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还是种我的地吧。
天旺一直想不通,天盼为什么这么固执,又为什么对他这么见外呢?后来他才知道,这都是他爹的意思。
爹的主张很明确,生意上的事,最好不要在一块儿掺杂,掺杂到一起,日子久了,反而会生出许多摩擦,轻则相互怨恨,重则反目成仇。
还是各干各的,谁好了,想帮了,给弱的帮一把,还有一份人情在,不想帮了,对方也没有怨言。
搅缠在一起,本来没有矛盾的,将来也会有矛盾。
天旺觉得爹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也就顺其自然了。
现在,情况发生了激剧的变化,天盼一家将要成为生态难民,迁移到遥远的新疆去。
而他的厂子,完全可以容纳下弟弟一家三口人,他不得不再一次恳求天盼别走了,来到他的厂里来干吧。
天盼说,哥,我已经想好了,还是上新疆去。
不知你想过没有,地种不成了,你的厂子还能办多久?
这个问题天旺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要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得多,也想得远。
从目前来看,货源还是很充足的,仅他的厂子,所需的农副产品远远满足不了这里的生产量,如果真的红沙窝村满足不了,他的收购范围将会逐渐扩大到整个沙镇,乃至周边的乡镇。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天盼后,天盼还是固执地说,我还是去闯闯吧,你不也是一步一步闯出来的么?老守在这沙窝窝里,也没啥意思。
天盼的固执,又一次使他想起他当年出去时的坚定,一个人,当他去意已决,硬拉是拉不住的。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只有尊重弟弟的选择了。
天盼决意要去,挡不住,也罢了,可是,使他没有想到的是,酸胖也报了名,也决定了要走。
这就是说,银杏和飞儿也得跟了去。
这个世界上,他最牵挂的人就是她们母子俩,这一走,还不知哪年哪月再相见,更不知以后道路让她们怎么去走。
他听到了她们要走的消息后,几乎有点粗暴地将银杏堵截村口说:“你不能走!”
她说:“为什么?”
他说:“到那里,要开荒种地,你只会放牧,没有受过农田地里的苦,现在让你冷不丁地去受,你能受得了吗?你受不了的,你会被苦坏的。
我把你带到红沙窝村来,就是为了好照顾你和飞儿,你这一走,让我怎么照顾你们?再说了,移民区的教育也不太好,以后对飞儿的培养教育也有影响呀。”
银杏听了,便低了头,蝇蝇地说:“可是,他要走。
我要不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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