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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阿明以为昭昭说的是他头上的花环:“谢谢你。”
昭昭反问道:“你的麻烦事就这一件吗?”
阿明神情一滞,他摸不清昭昭的门路,不敢多说:“再没别的了。”
可他脸上明明顶着伤,身上血混着泥,狼狈不堪。
他转身欲走,却被昭昭叫住:“下月初五,你还得起钱吗?”
阿明停住脚步,昭昭绕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道:“不瞒你说,我是外面野楼子里的小雏妓,咱们一样,都是下九流。”
阿明垂下眼,心想难怪她嫩生生的脸上会带着世故与精明,原来是在楼子里浸淫久了的缘故。
“姑娘,你找我做什么?刚才偷听我与赵四讲话又是为何?”
“想撬墙角啊。”
昭昭微笑,“他的利钱是每月三成,如果我的利息比他低,你肯不肯从此以后找我借?”
阿明搞不明白她一个小雏妓怎么敢信口雌黄说这种话。
他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不敢借。
他上面有人,吃死了我们这些领了官差的人家。”
赵四果然是替县太爷捞钱的。
昭昭转了转眼珠,试探道:“如果我的靠山和赵四的一样硬呢?”
阿明听了这句话,哑然失笑:“青阳县还有比县太爷还硬的靠山?”
“县尉,黄大人。”
昭昭毫不犹豫地答道,“县令不涉军事,黄大人与县太爷可谓是两山并立,分不出高低。”
“你认识黄大人?”
昭昭说起谎话一点也不心虚:“当然。”
阿明摇了摇头,将昭昭的谎话戳破:“黄大人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绝不是变着法儿吸人血的庸官儿。”
发现昭昭是个小骗子,阿明对她好感丧尽,懒得再周旋,拉着粪车就走。
昭昭厚着脸皮跟上,继续问:“如果黄大人肯为我站台,我放钱给你,你借不借?”
阿明觉得昭昭这话简直是在侮辱清官,冷冷道:“你若真能把白染成黑,好变作歹,别说三成利,十成我都借!”
昭昭轻笑,她晓得阿明兜里的铜板都少得可怜,哪来别的钱?气话罢了。
她不疾不徐,下钩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头三个月免你一成利,但你得说动其余领了官差的净头,让他们有周转不便的时候都来找我。”
阿明今天挨了打,心里又在担忧钱的事,听她空口白舌说了许多,耐心已然尽了。
“小姑娘。”
他停下脚,从兜里摸出最后几个铜板,递给昭昭:“你说着大话,可我晓得你和我一样都是小人物,你根本不认识黄大人,更帮不了我什么……你走吧,我请你吃糖葫芦。”
昭昭垂下眼,打量着他粗糙不堪的手掌中的铜钱:“将来十倍还你。”
她抓走了阿明手中的钱,却还说这种话,阿明觉得她疯疯癫癫的,失笑道:“我敢打赌,你身上现在连十个铜板都没有。
现在尚且如此,怎么敢说将来十倍相还?”
昭昭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抛着铜钱,满不在意地说:“那我们来打个赌好了。”
“什么赌?”
她微笑着抬起手,空中的铜钱纷纷下落,准确无误地回到她莹白的掌心,发出叮叮响:“就赌此一时,彼一时。”
不等阿明再说什么,昭昭已经像猫儿似地跑开了,风声中传来她的声音:“来日再见。”
这小妓女为何这么爱说大话?阿明觉得自己今天当真倒霉,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了。
他给了昭昭八个铜板,刚好够买两串糖葫芦,昭昭一串,小多一串。
小多咬着山楂球,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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