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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庆阳进宫,让母后给她?和王家七郎指婚,朕那时便已觉得不妥,只是庆阳说此事是谢侍中的主意,朕便也不好多加阻拦。”
郗归垂首听着,并未接话。
圣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后来朕听人说,七郎也不情愿这桩婚事,为此还自伤一腿。
唉,七郎那样的俊秀之人,朕实在痛心。”
王贻之伤腿之事,郗归倒是头一次听说。
她?摆出?一副惊讶的神态,面容带上几?分痛色,内心却是冷嗤一声。
王贻之永远都?不知道争取,他总是这样软弱,一旦父母兄长下定了?主意,他便不敢反抗,最多就是闹闹脾气使?使?性子。
与庆阳公主成婚后,王贻之屡屡闹得家宅不宁,甚至闹到了?宫中。
他这样做,看似是在反抗,其实不过是无用的发泄罢了?。
他不敢执剑面向任何?人,所以?永远不会被人当作?真正的对手,只是棋盘上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对象。
即使?自伤一腿,落了?病根,也还是不得不与庆阳公主结为夫妇。
郗归嫌弃王贻之,但也有几?分可怜他。
对于早已离开琅琊王氏的郗归而言,王贻之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可怜虫罢了?。
但圣人显然并不这样认为。
于是郗归假意收敛了?惊痛之色,迟疑着答道:“臣女听说,庆阳公主已有孕三月余——”
“唉,那算不得什么。”
圣人摆手说道,“当初琅琊王氏逼着七郎尚主,庆阳这才有了?孩子。
要我说,由来是男子喜新妇,女子念旧夫。
桓阳已死?,桓氏若安分守己,朕自然不会追究,可庆阳却自作?主张地离了?婚,又找谢侍中敲定了?再嫁之事。
依朕看来,她?实在不必如此。
如今七郎闹成这样,她?就算生了?孩子,又焉能和美?还不如回荆州去。”
郗归飞快地抬头,觑了?一眼圣人的神色,仿佛是在探寻他言语的真实性,心中却颇为不屑。
说什么“女子念旧夫”
,不过是自大男子的想当然罢了?。
这些男人总觉得,女人生来便追寻情爱,他们?享受女子的爱慕,却又瞧不起?这些仅仅盘桓于后宅之中的情义,随时都?能将之弃如敝履。
这也便罢了?,可这位当今圣人,竟然还要利用这所谓女子对旧爱的依恋,来算计她?、利用她?,乃至于以?一种道德绑架的方式逼迫她?。
“人生天地间?,各有各的缘法。
公主与王家郎君既然结为连理,想来自是有缘分在的,焉知往后不会琴瑟和鸣、如胶似漆?”
“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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