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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掀开眼帘,目露探究,却见赵浔眸中隐含期待,不由得猜测,会否是七皇子的出现令他觉得处处受制……
可在席间,七皇子才是落于下风的一个。
虞茉百思不得其解,但能确定的是,受“梦境”
影响,她极是感念江夫人与温母的情谊。
若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带歪,岂非恩将仇报。
遂又阖眼:“世间哪有这么多‘倘若’,阿浔,你近来敏感过头了。”
“……”
也对。
赵浔揉了揉眉心,不再做无谓的假设,只叹一个谎言总需千万个去圆。
安岳王府诸人、七皇兄、温府上下,他皆能以权势压之,吩咐不得透露他的身份。
可终究非长久之计。
京中人来人往,熟面孔只多不少,他又不愿限制虞茉出入。
再想瞒得密不透风,难于登天。
忽而,膝头一重,是虞茉靠了过来,枕着他的腿仰起小脸:“马上能开铺子了。”
她素来知道如何取悦自己,短短时日,对京城的陌生与警惕,已经化为畅想铺面时的兴奋。
赵浔受她感染,愁容顿消,弯了弯唇道:“我会差人替你补齐钱庄户头,将我的月俸存进去。”
虞茉双眼骤然放光,旋即想到了什么,又依依不舍地拒绝:“算啦,等真要议亲了再说,而且我藏了好些珠宝呢。”
兑换成现银,会是一比可观的数目,余下的便要看寸土寸金的京城物价几何了。
赵浔戳了戳她莹润的腮畔,说道:“你先收着,以后想用了再取也是一样。”
她矜持地笑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对了。”
虞茉认真地问,“入京后,我要先随你回江府拜访一下将军和夫人么?”
赵浔知晓自己尚在人世,便等同于江府知晓自己活着。
既如此,身为晚辈,单纯从令人宽心的角度来看,她也应该登门拜访。
谁知他沉吟许久,语气低沉:“……再等等。”
“好吧。”
虞茉在他怀中寻到舒适睡姿,秀气地打了呵欠,呢喃道:“过半个时辰记得叫醒我。”
甫一阖眼,她坠入浓稠黑雾。
轻车熟路地循着“鬼火”
前行,视野渐渐清明。
原身此时已有十四岁,手中拿着成年男子的鞋靴,递与草鞋陷入泥沼的慧能。
“大师莫要介怀,这鞋原是去岁为家父准备的,没送出去,不知不觉放了许久,今儿总算能派上用场,还望大师莫要嫌弃才是。”
慧能作揖:“既如此,老衲便却之不恭了。”
原身久居深闺,对萤州以外的城镇一无所知。
听闻慧能自西山而来,将回至苍州,往后不再云游,不免惋惜道:“我见大师气色红润,不似疾病缠身。”
他但笑不语,自袈裟之上取下几粒小叶紫檀佛珠,向丫鬟借了绣线串成手串,赠予她:“无妄想,心自在,小施主珍重。”
画面一闪,回至虞府寝居。
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端着黑黢黢的汤药,目光虽有躲闪,但动作不见丝毫犹疑,屈指扣紧她的下颌,将“补药”
利落灌进。
虞茉能感觉到热烫液体溢出唇角,打湿了软枕,粘稠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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