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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赵浔缓慢摩挲着她的指节,明知故问,“怕被旁人发觉我在你房中?”
她才不上当,拨开纱帘,麻利起身。
赵浔取来外袍慢条斯理地穿妥,见虞茉端坐于镜前梳发,随口道:“今日预备穿哪一身。”
“在闷户橱上放着。”
她顿了顿,回眸,“你帮我拿过来。”
他果然见到一团素白衣裙,有心替虞茉掸平,抖了抖,不料落下来小片布料。
赵浔并未多想,躬腰捡起,目光触及绣工精湛的莲花,不吝称赞:“这图样衬你。”
虞茉闻声侧目,待瞧清他手中所为何物,瞳孔颤了颤,急忙夺过来,面红耳赤道:“你拿我的抹胸做甚。”
抹胸?
赵浔登时蜷缩起指节,慌张后撤一步,嗓音艰涩:“我去唤人进来服侍你绾发。”
“等等。”
虞茉并不回头,努力装作镇定,嘱咐他,“记得来接我。”
他自然应“是”
,顶着通红的脸翻窗而出。
不一会儿,院外响起庆言的声音,紧接着,婢女们鱼贯而入,替她张罗穿衣、绾发。
虞茉唇角弯了弯,将他把玩过的抹胸抚平——
因是要去佛门清净之地,不便佩戴繁重首饰,虞茉乐得清闲,择一支低调的银簪。
等穿戴妥帖,乐雁并两顶软轿已候在外间,见虞茉出来,招呼道:“母亲说了,不必特地去向她请安,咱们在山脚碰头便是。”
“此去澄明寺约莫要多久?”
乐雁平日里多是骑马前去,今儿坐车,是以只能唤来贴身婢女,问过后方答:“不到半个时辰。”
虞茉了然地点头,入舆内,与乐雁说起悄悄话。
她问道:“你和段郎平日可有书信来往,或是相约出府?”
“不常有。”
提及心上人,乐雁难免露出羞赧姿态,话音也低了不少。
她奇了:“不见面不聊天,怎么谈恋爱。”
见乐雁目露困惑,遂斟酌措辞道:“我的意思是,你二人既不碰面也不通书信,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何谈相知?又如何得知对方心意?”
乐雁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亲昵地晃了晃她:“若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虽然古今有别,但人心皆是肉做的,加之虞、温两家正有活生生的反面例子,虞茉认真地道:“至少,托世子查一查段文珺的私人作风。”
见乐雁虚心听取,她也不怕被当作虎狼之词,继续,“确定这段郎洁身自好,没有外室通房莺莺燕燕,才算是有资格被你看在眼里。”
“然后呢?”
“然后。”
虞茉指骨一压,将弯曲的穗子捋平,“然后就顺其自然,看你二人性情可否相投,志向是否一致。
譬如,你说他有意入京,而你是要留在苍州的,何不早些谈开,免得以后感情深厚了却又需得面临离别。”
乐雁想了想,轻叹:“也是,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虽倾心于段郎,却吃不准他心中有我。”
“不妨事。”
虞茉宽慰道,“你瞧阿浔生得仪表堂堂,想来家中兄弟也不差,若是段文珺非你良人,再寻个更俊俏的。”
“……”
乐雁讪笑一声,心虚地转眸看向纱窗之外。
有年岁相近的姊妹说话解闷,竟不觉得疲惫,连到了山脚下,虞茉还精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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