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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二老爷嗜赌成性,平日里全靠林家和周氏的嫁妆钱贴补捞人,这话一出,周氏的脸色极不好看,笑也撑不住。
林琼芳觉得丢人,自小最恨的便是自己这个赌鬼爹,平日就靠林老爷子生前安排的差事过活,一点往上爬的上进心都没有。
被心仪的表哥戳穿家里那些污糟事,她脸都臊红了,赶忙扯着她娘的衣服就走了。
母女两来闹上这么一通,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
周氏母女一走,屋内便显得沉寂多了。
林若浮瞅了眼儿子:“今日没去太常寺?”
陆怀泉喝了口茶:“早晨教表妹练字,方才路过,便进来陪母亲坐一会。”
真在教人练字?
林若浮神色变换,欲言又止:“你若是不喜这个表妹,将她送到我这来,或者随意安排一间小院子便是,便去欺负人家。”
“母亲这是说什么呢,”
陆怀泉笑得温和,“姑姑的女儿,儿子自然应当好好照拂。”
“方才舅母说的也有道理,表妹初来汴京,总不能一直在府中待着。”
“等回头书院开学了,便送她去念念书吧。”
见他话说的圆满,林若浮自然没意见,垂眸:“你看着安排吧。”
*
巧安支着脑袋,看杨沛云窝在榻上绣着针线,纳闷道:“先前还说不要去讨好公子,怎么突然转性啦?”
杨沛云停了动作,小声说:“不一样,我只是想做一份谢礼,表哥他昨夜熬了那么晚帮我看字,应该谢谢他的。”
巧安拍了拍裤腿,她今日约好了要同采买丫鬟一同上街的,闻言便点点头:“那姑娘你慢慢绣,注意点眼睛,回来给你带京城的点心吃。”
她性格好,又能言善辩的,在哪儿都能交到朋友,活的如鱼得水,杨沛云很羡慕巧安的性格,目送她出了院子,才将视线又转回手里的东西。
她就完全不同了,杨沛云想,她就喜欢窝在暖和的小榻上,陪在家人朋友身边,给他们做些可爱的小玩意。
杨沛云极有耐心,抱着绣绷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收完最后一处针脚,她才满意地站起身。
在临川的时候,她被继母苛责,未曾念过书,只磕磕绊绊捡着姐姐们的课本认字,绝大多数时间都拿来干活了。
也正是因此,她女红十分出色,杨沛云也喜欢绣这些,每样小东西完成后都有一种满足感。
她望着掌心小巧的荷包,露出秀气的笑来。
用了一块绀青色的浮景料子,细细密密地绣了许多兰草花样。
杨沛云其实也不知道该绣什么,但对于陆怀泉那般的立世君子,无外乎是些竹子兰草,总不能出错的吧。
荷包小巧,外观也平平无奇,只是料子用了舅母送来的布匹,显得贵重些,或许这对陆怀泉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已经是她能送的,最好的东西了。
院外传来声响,杨沛云望了望天色,欢喜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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