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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护派人将他们夫妇二人带来,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辰,也不说话。
更没有吩咐上茶让座,从进门到现在夫妇二人一直干站着。
他焦急得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才好,手心一会蜷起,一会松开,双腿还有些战栗。
小心翼翼擡头瞧了沈约一眼,都护大人脸上什麽表情也没有,仿佛头上压座大山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沈约眸子半沉,瞧着陆夫人道:“将陆夫人请来,想必夫人知道是什麽事吧。”
他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吐出,传进陆夫人耳畔里,就如数九寒天的时节,冷得她咯噔一颤。
陆大人顿了下,疑惑地看着夫人。
本以为都护大人是找他的,如今看着似乎又不像。
见她鬓角边冒出的紧张细汗,眼皮半耷拉着,掩着两只惊恐不安的眸子,陆大人蹙眉道:“都护大人问你话呢。”
陆夫人眸中更慌了些,一颗心怦怦直跳,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哆嗦道:“不……不知道。”
沈约看着她,眼底似深水般沉静:“你和我夫人说什麽了?”
陆大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她嘴唇泛白道:“是……是华夫人将妾身推进了池子里,妾身……妾身……差点溺水而亡。”
沈约修长的手指按在杯盏边,指腹压着,眼神染上几分阴暗:“我夫人听了陆夫人的话,至今未归。
她只身在外若是出了什麽事,陆夫人……该当如何?”
他尾音转冷,陆大人不由自主一颤。
难怪今日夫人上香回去后,嘴上一直骂骂咧咧的,骂得竟然是……
想到这里他手心抖得更厉害了些。
他和连玉姣本就是一对怨偶,平日里也很少过问她的事。
连玉姣又一向我行我素,做什麽事全凭心情。
看今日的情景似乎惹出什麽大祸才是,搞不好他这参军的职位也保不住,韩修就是个例子。
想到这里他愈发心急,咬牙催促道:“都护大人问你话呢。”
陆夫人面色惨白,眉间已经堆成小山丘,紧咬着下唇颤声道:“说……说聂家的事。”
看着沈约如寒潭般的眸子,陆大人快要昏死过去,抖着嗓子道:“到底说什麽事了,还不快点如实跟都护大人交代清楚?”
眼下他真想拿快豆腐撞死算了,连玉姣不把他害死,誓不罢休。
多年前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嫁与他不说,如今竟然还得罪了大都护。
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碰上这等夜叉。
陆夫人看着他的眸子,那里面只有焦急,没有半点对她的关怀和怜惜,咽了口气道:“老郡公闺女……当年被人下药□□的事。”
静谧的屋子里,突然变得阴沉。
沈约眉头蹙起,握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了些。
原本深水般的眸子俨如皑皑霜雪般,静静望着她。
眸中墨色涌动,里面还隐着一簇深不可测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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