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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太会表达“你不高兴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这么微妙而复杂的意思,说出来颠三倒四的,但库尔图瓦似乎是听懂了,在把他甩上车后砰地关了门也坐了上来,托着下巴有点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知道我不高兴啊?我以为大忙人已经把我忘了呢。”
沙德凑近了他,无措了一会儿没处下手,就轻轻握住了他虚虚搭在方向盘上的小拇指。
库尔图瓦感觉自己眉尾有神经跳了跳,他感觉自己的尖酸刻薄气在沙德幼稚的示好中像一个被戳了个小洞的气球一般泄露了,这样不好,于是抿嘴做无动于衷状,感受到对方又小心翼翼地慢慢把脸贴到了他的胳膊上。
“做什么呢,黏黏糊糊的。”
他嘴里抱怨,人却一动不动:“别靠着我。”
“对不起。”
沙德乖乖说:“我不好。”
库尔图瓦从鼻腔里低低哼了一声,终于愿意扭过头来面对他。
他趴在方向盘上,长睫毛垂着,眼睛显得特别深邃:“哪里不好?”
沙德绞尽脑汁反省自己:“吃,吃太多……”
草,不能笑。
库尔图瓦差点在第一句就破功,幸好他嘴角一抽看起来也只像在日常an一下,满脸高冷地继续问:“还有呢?”
“听不懂话……”
这太宽泛了,而且离正确答案差十万八千里,库尔图瓦眉头不爽地挑起来:
“还有呢?”
沙德仿佛模糊感知到了他在介意什么,他就是这么个情况,笨是很笨的,对别人的情绪却会有种奇怪的直觉。
听不懂话但感受得到氛围就是这样,他没回答,只是凑近了库尔图瓦,用鼻尖在他的脸上轻轻蹭了一下,一触即离: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蒂博,告诉我?”
车库里是感应灯,他们太久没动静,外面灯正好熄了。
库尔图瓦浑身僵硬着脑子卡了一瞬,只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车窗外透进来一点点光,映得靠在他臂膀上的沙德的眼睛像两颗浸着淡淡水光的玻璃珠,下垂的眼角和漂亮的下睫毛让这双眼睛显得更加无辜和真挚,莹润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抿着,腮帮子稍微鼓起来一点点,真的像笨蛋小鱼,沙德紧张时总是这样。
依然握着他的小拇指,忘记松开。
紧张他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库尔图瓦也不推开他,就这么几乎头挨头靠着,轻声问他:“还粘不粘着埃登了?”
?沙德愣了一下,然后心情稍微沮丧了一点——库尔图瓦是在因为他抢走了阿扎尔,所以不开心吗?沙德小时候常常经历这种情况,愿意和他玩的好心小孩总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他们的朋友不会喜欢他们和沙德混在一起。
原来库尔图瓦也会一样,即使他对沙德很好,即使他已经是沙德唯一的朋友,他也还是不愿意和沙德分享自己心爱的好朋友阿扎尔。
这个认知让沙德不知道为什么非常难过起来,又生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自卑,于是低着头小声说:“不了。”
“你是多不情愿啊。”
库尔图瓦看着他倔强的发顶,又有点来气:“什么破品味,笨蛋喜欢笨蛋是吧?马上你们一起吃汉堡长胖二十斤一起抱着哭去好了,烦死人了。”
他把迷迷糊糊的沙德薅起来,理直气壮地幼稚道:“有我一个朋友还不够吗?你不要和他玩了。
你也不要太崇拜他,你一个前锋,崇拜中场球员有什么用?你应该崇拜门将,因为门将总是能扑出你的球,门将才是你职业生涯里最重要的角色。”
沙德呆呆地看着他。
库尔图瓦就当他默认了,继续理直气壮地要求:“因为你很过分,把我给气坏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这是沙德见过最奇怪最轻飘飘的处罚,直到已经到家了半小时了,他还反应不过来,站在镜子前,拉开领子看着自己脖子上依然新鲜的浅浅牙印,不懂库尔图瓦为什么要咬他一口。
又不痛,还不如打手心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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