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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霁闭上眼。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却在几瞬后缓缓归于平静,他低声说:“那就等半年后。”
江敛欣慰地笑了起来,半环半抱地将沈无霁带到自己的床上,让他躺下,轻声道:“先休息吧。”
沈无霁情绪不稳定,安静地拉起被子把自己闷成一个窝。
江敛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好好睡觉,我待会来检查。”
沈无霁不吭声,江敛便当他听见了。
或许没过一会儿,或许过了许久,沈无霁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点一点变沉,在沉沉的怒意中陷入了黑暗。
外间,江敛与香菱几番‘商讨’,商量得香菱咬牙切齿去给太子殿下写信,请太子殿下提早拔冗,来天沈夏江一叙。
她在信里大力提醒太子殿下,这个世子很难搞,偏偏无霁殿下很听他的话,等于是双重难搞,请太子殿下多带几个谈判能手来,不然容易被雁过拔毛啥都不剩。
为了表示忠诚,香菱特地告知江敛这信的发信路径,表示不会用南皇死侍的暗信,世子殿下可以放心去查。
香菱都表示到这个份上了,江敛还真就不客气地派人将香菱的信拦了下来,看信上用话家常的方式写了个藏头信息,确定无误后才让信鸽飞了出去。
送信一环里的侍卫寻到香菱,谨慎地告诉她信被世子拦下来看了。
香菱呵呵笑两声。
虽然被江敛的直白气笑了,但也相信了江敛的谨慎,由他教导无霁殿下,相信无霁殿下必会受益颇丰。
第二日,沈无霁醒来后,江敛一边强制喂他吃早饭,一边将香菱信的内容告诉他。
沈无霁还有些怏怏的,闻言小声道:“你安排吧,我还有点头疼。”
江敛:“再躺会儿,等下京城会有事报过来,到时候我喊你。”
沈无霁疑惑地看他,眼睛里满是问号。
江敛都这么说了,沈无霁怎么还睡得着,麻溜的起身。
他抖擞起精神左转转右转转,在困意消失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敛带着几张薄薄的信走来过来,对满眼好奇的沈无霁道:“李嬷嬷的事情,闹开了。”
近乎是同一时间,京城皇宫自早朝起变得混乱不堪。
御史台一纸奏折直指国子监张祭酒教子无方,纵容其子于京城纵马伤人,还威胁京中大夫不得为伤者治疗,积年累月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不可饶恕。
张祭酒是丞相表弟,纯粹的太子党。
而御史台以成太公为守,皇贵妃成棠溪是成太公之女,成棠溪不敢明目张胆让御史台站队,但在朝堂关系上二皇子与御史台更近。
而本来只是一个参皇亲贵族的折子,双方的人好像中蛊上了头,各方互相参奏。
最后皇帝勃然大怒,先将惹事的一众官员子弟下押,审问中又查出来一堆官员子弟间卖官鬻爵的事情。
‘卖官鬻爵’四个字一出,上头的两方人彻底冷静下来。
这事儿处理不好轻则摘了乌纱帽,重则牵连至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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