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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傻。”
许一旬停下了脚步,指着荒田里的茅草屋道,“卖菜的婶子说,朝东十里地就是锁匠姜的荒宅,看样子就是这家了。
不过,这人都死了好几年了。”
二人在集市上听到了姜家的事。
姜也过世后不久,姜家二老也没了,好心人替他们二老敛尸,葬在了屋后。
一片荒田之中,果真立着两块碑。
一处是单人坟,葬的是姜也。
一处是合葬坟,葬的是锁匠姜力夫妻。
“两处墓葬都是旧坟,泥土也没有松动过的痕迹。”
许一旬揪了截坟头上的荒草,他回头看向两臂抱胸的娄简,苦笑道,“懂了。”
三具尸骨躺在墓穴里。
“死者两女一男。”
娄简蹲在尸骨旁,细细查看。
“你可是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左边单人穴乃是一名年轻娘子,最多不超过二十二岁。
仰面自南向北而卧,胸前第三根肋骨处隐约有一道贯穿伤。”
娄简拿起许一旬的剑,隔着剑鞘抵在他胸口,“凶器是三尺薄剑,从正面一剑贯穿,又稳又准。
死因,应该就是这个。”
“这姜也又不是傻子,别人当面刺她,她看不见?也不知道躲?”
“最奇怪的是这两具尸体。”
娄简指着合葬墓里的尸首道,“这两具尸首的姿势交叠纠缠。”
“是啊。”
许一旬又看了一眼姜也的尸骨,“这合葬墓里的人压根就不像是好好安葬的,倒像是……被人胡乱扔了进去。”
许一旬回头时,娄简已经跳到了合葬墓中,将骸骨一一拾起摆放在荒田里。
人有二百零六块骨头。
拢起来最长不过七八尺,若是罗列摆开,一副宽口棺材都盛不下。
“姜力,可能没有死。”
娄简摆放好最后一块骨头,“这具女尸的年纪在四十上下,五指、腰骨、膝骨皆有弯曲或膨出,这是庄稼人因劳作而常患的病症。”
她望向四周,“这里的田地以前应当是有人耕种的。
有问题的是这具男尸。”
娄简捡来一根树枝,指着尸骨的小腿和手臂,“此人虽然年纪与女尸相差无几,但四肢处有反复折断再愈合的痕迹。”
“石匠、铁匠、锁匠之类的手艺人,格外爱惜自己的手,这可是他们吃饭的本事,怎会让自己处处受伤?你说,这姜力会不会是犯事了,受过刑?”
“不像,此人身形高大,倒像是……打手或者是武夫,若是以打架为生,那腿骨与臂骨常常受伤倒也说得过去。”
*
船舱内,烛火摇曳。
娄简听见了脚步声,吹灭火折,拉着夏惊秋躲到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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