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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秦夏起得比那日去桑府做家宴还早,毕竟宋府的寿宴摆了足足三十桌,分里院和外院。
里院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外院则是给那些甭管收没收到帖子,随点礼就想进来蹭饭的人准备的。
故而一早就说话,秦夏只需管着里院的十几桌,外院的交给府中原本的厨子应付。
和桑府一样,宋家派了人来接。
且因为一共三人,所以来的是一辆马车。
现下芙蓉胡同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看一眼就知道秦夏八成就被哪家老爷请了去做宴。
以前好些人还看不起当庖厨的,总觉得一辈子围着灶台转,算什么大出息。
除非是老子那一辈就做了,继而传给儿子,不然没几个人家会送孩子去厨子身边当学徒。
而今看秦夏一日比一日发达,又觉出庖厨的好来了。
奈何秦夏说过,自己暂且不招学徒,铺子里的伙计,也都是外头寻的,除了一个郑杏花,都不算熟人。
大家伙只好暂时歇了心思。
秦夏照旧装了一副菜刀、几味调料,里面有他的紫菜虾皮版味精、刀口辣椒和配的五香粉等。
虞九阙把他送到门外,“你不用挂念我,我在家把家里的杂事一了,就去寻干娘坐着说话去。”
秦夏颔首。
“这样也好,不如你就去干娘家里等我,我回来后,去那边接你?”
虞九阙却笑道:“你去宋府,回来时少不得领赏,带着东西去干娘那多有不妥。”
秦夏一想也是,这事算自己疏忽了。
“那我到时先回家,若是你不在,我就去干娘家找你。”
两人说定,郑杏花也来了。
她从紫藤胡同走过来花不了多少工夫,二人上了宋家的马车,沿路接上了庄星,这才朝着宋府驶去。
且说宋府。
宋栾的寿宴要大办,原本郭姨娘想着自己是后宅唯一的女眷,此事怎么论都该自己筹办,正好借此把儿子女儿都推到人前去,好生出一回风头。
哪知一开始商定此事时,家里老太太就先出来拦了一回,说平日里也就罢了,没有这等节骨眼上,让一个姨娘代表宋府出面的道理。
郭姨娘不是没吹枕边风,但宋栾是个孝子,涉及老太君的事,枕头风怎么吹也吹不动。
她只好改换策略,把事情往儿子头上引。
她代表不了宋府,府中二公子总能代表,哪怕是庶出。
可谁让大公子别说见人了,连风都见不得一点?
好不容易把这事说通了,眼看公中账上就要往外支银钱,那可是百八千两的银子,想都知道油水有多厚。
郭姨娘惦记着、惦记着,偏生在这时,常悦楼的一道点心出了岔子。
二房疑心了好几回,怀疑此事是大房从中作梗,但查了几遍,都没查到证据。
几次在府中见到宋冬灵那丫头,照旧是人前客客气气,人后鼻孔看人,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反而那个病秧子宋云幕,近些日子不知是偷摸换了郎中还是怎样,也不从大厨房叫菜了,又将大房那小灶房重新用了起来,以前只是用着熬药,现下听说日日飘着炊烟。
饭味和药味混在一起,她只觉得闻着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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