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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暖,湖面波光粼粼,湖边有一棵很大的松树,掉了一地松针,铺的一地金黄。
傅荀从阳光里来,穿过一片林荫,到了湖边,林跃卿独自一人坐在一把简易的椅子里,对他的到来似乎浑然不觉,又似乎早有准备。
因为林跃卿的身旁还有一把椅子,离的他不远不近,倒正适合说话。
皮鞋踩上地面松软的松针,也不用拐弯抹角,假装客套,傅荀走上去,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与林跃卿相同,高大的身材坐上后,显得椅子很小。
“爸,谢谢您给我谈话的机会。”
钓鱼的人从他到这儿来直到他说话都不曾转脸看他一眼,这下只是换了一下凝望湖面的姿势。
将原本撑着身体的左胳膊,换成了右胳膊,撑在了右腿上,灰色运动鞋底踩着的松针被鞋子碾着往前移了移。
“我还得谢谢你呢,把我女儿从那种地方平安带回来。”
林跃卿说话,没有回头,看不到是一副什么表情在说这样的话。
傅荀稍顿了顿,“您言重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他说。
“她病成那样,受了那样的苦,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知会我这个做家长的。”
林跃卿蓦地侧了脸,看向了他。
林恩筱昨晚为了挽救傅荀在林跃卿心里的形象不得不说了被大雪困在山上的事,倒忘了这件事对一个父亲的冲击。
傅荀被林跃卿这个突来的问题问的无言以对,看着人的目光再不能如先前一样冷静,“您放心,我带她去的是最好的医院找的是最好的医生。”
他从旁而答。
他回答了,林跃卿却淡淡的转开了脸去,没有什么能说明情绪的表情,继续凝望着湖面。
傅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略略收紧,布料上细细的纹路从指腹下传来。
沈瑾对着他情绪失控让他难受,林跃卿的冷静同样让他难受。
这个阅历丰富的长者像是能看穿一切,傅荀后悔自己对他存的侥幸之心。
他一双手握在膝盖上,眉毛轻压了压,选择坦诚,“对不起。
我有私心。”
“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们,不只是害怕你们担心,我承认。
我甚至不愿意想到她的身后还有你们,我想她只有我,我害怕你们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从她回到江城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她,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们能不能再接受我。
我只知道她对我很重要,我看着她平安了,就安心了,我自己安心了就以为世界和平了,从没想过她对你们也同样重要。”
傅荀顿了顿,又继续,“我也不该到了今天才来见您。”
林跃卿的面前架了两根鱼竿却一直没有过动静,因为他的鱼钩上压根就没有放鱼饵。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你倒也敢作敢当。”
傅荀见林跃卿起身,便也忙站起身来,林跃卿却朝他走了过来,他略显恭敬的站直了,林跃卿面无表情,面孔是向来的略显严肃的神情,眼睛直直的看他,那眼神中却不是冷静,倒有些许的焦虑。
傅荀不敢先错开眼,心里猜侧着对方的焦虑是为何。
“咱们干脆来个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看行不行?”
林跃卿说的很认真,却仍带着点焦虑,再不是坐在椅子上那个冷静到让人犯怵的长者。
傅荀恭敬点头,对他这突然的变化有些诧异。
“你不错,一直都不错,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否则当初我也不能把果果嫁给你。
但是后来呢,结婚才多久?我这个粗心的父亲一点不知道女儿过的是怎么样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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