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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之内一时沉默,远文舟的神情渐渐重归平静,而陆姚始终一派诚恳地看着他,仿佛自己刚刚透露的不过是“天气不错”
这样的普通消息。
远文舟略沉吟了一下,一个笑容在他脸上缓缓展开,他正待开口,抬眼便见管家伫立在门口,一副着急麻慌、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老大,我去去就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不等陆姚还礼,他便站起身疾行几步出去了。
“什么事?可是二位贵客有何不妥?”
待行至庭院,远文舟便急急开口。
“东家,是县太爷来了!
还带着好大一队人马!”
才出了正门,远文舟的脸上就堆起了团团笑容,他拱手行礼道:“县令大人,不知今日登门有何指教啊?”
县令端坐于马车之内,这时才挑起了帘子,目光淡淡地直视远文舟道:“听闻远老板府上近日来了贵客,不知可有其事?”
远文舟的眼神在马车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上遛了一下,心里暗暗叫苦,埋怨自己不该接了陆姚的帖子——只怕官府一直盯着他,就等着一网打尽呢!
只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透出来?平日里打点县衙上下也花了不少银两,难道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是肉包子打狗吗?
“确有其事,不过是老辈的朋友,之前鲜有来往。”
远文舟硬着头皮答道,心道陆姚太过大意,竟不曾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尾巴,害苦了他。
马车帘子一挑,一个男子闪身下了车朗声笑道:“不知远老板可否为我等引见?”
见男子下了车,县令也忙在车夫的扶持下下了车,介绍道:“这位是京城里来的陈大人,深受陛下倚重。”
陆姚贩私盐的事,竟牵扯到京城了吗?远文舟心下骇然,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位陈大人,见他笑容深不可测,忙躬了躬身:“那是自然,两位大人,里面请。”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花厅,管家早就预备好了上好的南路边茶,远文舟与管家对视两眼,见后者神色慌张,反而镇定下来:“已经着人去请了,大人们请喝茶。”
陈晏安一听这话,连茶也顾不得喝,立即站起身来:“哪有这个道理,自然是我们登门拜见,远老板,请带路吧。”
远文舟的笑容挂在了脸上,落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他终于回过味来,小心翼翼道:“不知二位大人求见的贵客,是哪一位啊?”
寻芳苑内,黄了了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不满地嘟哝道:“这陈晏安,竟真被他寻来了,我拐带军户的戏还没演够呢。”
“既然身份瞒不住了,陛下要不要干脆不见,我们直接消失了便好。”
兰羽时眉眼微弯,扯过衣襟盖住她胸口明显的欢爱痕迹。
“还没从远文舟这里捞钱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去而复返,此时远文舟已经知道了陛下的身份,要钱岂不是易如反掌。”
“仗势欺人多没意思,骗人才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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