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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月只觉头皮发紧,一阵酥麻。
当第一只秃鹫俯冲落在勒勒车上,张开坚硬的喙,啃食血肉。
眼泪悄然落下,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盯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这对叶山月而言是震撼的,陌生的,无所适从的。
人在茫茫世间,原来不过是另一种生物的食物。
叶山月看着秃鹫接二连三聚成群,分食,撕咬,吞咽,留下挂着赤红肉丝的骨头静静躺在脚下。
再张开翅膀飞翔,到另一处继续啃食,直到饱腹,双翼展开随意煽动,离开这里。
扎仁从前是跟着喇嘛修行的,除他以外,谁都没有资格。
这在当下,亦不被允许。
因对江布和的尊重,努力完成遗愿。
“呼来呼来!”
扎仁高呼赞词,死亡亦是新生。
天空彻底暗下来,叶山月紧紧攥着衣角,咬着唇瓣,努力支撑着。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裳,面上泪痕干了,还有新的泪珠洗刷过往痕迹。
艾彦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披了一件外衣。
叶山月张了张嘴,喉间却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涩,发苦。
艾彦轻轻摇头,叶山月知晓,不必说话。
仪式结束时,叶山月回过头去看,黑夜降临,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
“呼来。”
叶山月学着扎仁的话,喃喃轻语。
扎仁说,这个仪式不是他们的习惯,江布和不是本地人,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巴彦大队的牧民们定居,开垦荒地时出现的。
留在了这里,仪式流程,是生前对扎仁的嘱托。
“在你们来之前就交代好了。”
叶山月惊讶不已,宋河张着嘴巴,只发出“啊——”
的一声,音量很小。
回到毡房时,叶山月还是懵的,灵魂受到了冲击,悲壮的时刻有亲历,生与死好像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都很平常。
或许因为天宽地广,能让人的心不再狭隘。
生于自然,归于自然。
一切回归虚无,如果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又有什么不可战胜。
叶山月扶着额头,哭的久了,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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