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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琛说,“小的那一个和人私奔,死在外面了,大的这位生的就是白子渊,不知道女方是谁,白子渊五岁的时候也死了。”
杜莫忘思索了一会儿:“那白老太太也蛮可怜的。”
“是,但是她对于白子渊的一些处理方法,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早些年我去他们家做客,寒冬腊月,北京的风吹得人骨头缝里都掉冰渣子,结果白老太太居然让才十岁的白子渊站在雪地里,裤脚卷起来,让人拿着马鞭抽,他腿肚子上冻满了血红色冰块,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为什么!”
“谁知道。”
颜琛屈指轻轻敲了敲额头,“好像是因为去唐将军家作客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听到白老太太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多嘴多舌。”
杜莫忘攥紧拳头,血气上涌,脑袋里嗡鸣作响。
她使劲思索自己十岁的时候,可是年代久远,她童年的记忆太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感觉到过白子渊的委屈和悲伤。
“所以说白子渊是被白老太太用这样的方法养大的,一点小小的不顺从都会挨打,非要用鞭子抽出血来才罢休。
这样的虐待,又从没有人去求情解围,白子渊很难从这样从小培养出来的畏惧里解脱出来,即使他现在远比白老太太强大,更多人站在他那边。”
哥哥他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啊……反观她自己,这些年虽然困苦,但也只是缺衣少食,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小事用鞭子抽她抽得流血,她能自由自在地疯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来阻拦。
她刚才居然有一刹那怨恨白子渊的无情冷漠。
她不该这样的,他们可是双胞胎啊,身为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就算不知道他的苦难,也应该包容他、爱护他、尊重他,这是亲人的职责。
妈妈说要做个好孩子,好孩子应该是这样的,书里面是这样说的。
杜莫忘沉默着和颜琛并肩走在回包厢的路上。
“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你本来就闷,现在彻底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了。”
颜琛拉开包厢门,做了个“请”
的动作。
饭桌上气氛融洽,也许是谈心的缘故,主要是颜琛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
他认真起来时其实是个很有眼力见且体贴的人,视界开阔见多识广,即使一个人也不会冷场,能在谈话的间隙准确地找到杜莫忘感兴趣的话题,而且没有给人卖弄学识的不适感。
杜莫忘总是被颜琛嘴里那些五彩斑斓的故事吸引去注意力,都忘记了嘴里的食物。
他对着盘子上装饰的百合花都能从起源地讲到象征故事,见杜莫忘对三文鱼感兴趣,又说起自己当初租了条船独自跑挪威海钓,给她看当时的照片,说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玩。
“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苏菜会有泰芒三文鱼这种菜啊。”
颜琛开玩笑,“难不成这家餐厅打算申请米其林?”
“米其林是什么?”
“原本是轮胎公司为了顾客方便所提供的各地美食信息,后来演变成了一群闲得没事干的人搞的小圈子团体游戏。
得到了认证后能一举跃升成高大上的会员制餐厅,价格昂贵摆盘稀少味道难吃,还会受人追捧,所以很多小有名气的餐厅都会绞尽脑汁申请。”
正说着大闸蟹端上来了,颜琛食指竖起抵在唇边轻轻“嘘”
了一声,杜莫忘立马往嘴里塞了口食物,以免自己多嘴。
两人相视一笑,杜莫忘笑弯了眼睛,她很喜欢这种两个人背着所有人悄悄说坏话的感觉,就像是共同的小秘密,因为彼此都是特别的,所以才会分享和守护。
服务员优雅快速地拆卸螃蟹,将剥出来的蟹肉码到盘子里。
杜莫忘没吃过螃蟹,目不错神地盯着服务员的动作。
颜琛瞧她嘴馋的样子,让人先把吃螃蟹的餐具和配料给她先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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