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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谁知苏相公又喊住了她,“我且问你,你整日低着头,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
你这头,什么时候能够抬起来?”
背过身的蕖香一僵,轻轻地哀叹了一口气,十分苦涩地说了一句:“我的这条命,都不属于自己。
我这样的人,又有何资格抬头呢?”
这一番话,让苏昆生也是无话可说。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命实在是苦……
苏相公注视着蕖香离去地背影,目光怅然,面露缅怀神色,口中念叨着一句“真像啊……”
……
蕖香回到楚云阁,依旧是干不完的活。
这楚云阁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眼,见着如今当家的绿柳不待见蕖香,也都跟着糟践她。
蕖香白日里不仅要学习词曲,到了夜间,还要帮着大厨房灶房,还要给姑娘们洗衣裳,甚至到了深夜,那些姐儿们甚至还要喊她去倒夜香。
绿柳也曾数次对凤妈妈吹耳边风,说那蕖香姿色才艺均不出众,定是选不上花魁的,与其浪费那个钱让她去学才艺,不如就让她彻头彻尾的当个粗使丫头,或是直接接客,倒还能赚回几个钱。
每每绿柳这般说,凤妈妈只是含糊推说道:“再等等,再等等,等了五六年了,也不差这一年了。
若是那丫头今年七月七选不上花魁,后面就听凭你处置,要杀要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不管了。”
绿柳听罢,只得暗自忍着,心中骂道,这凤婆子是老糊涂了,那贱婢生得那幅模样,就连给花魁娘子提鞋都不配,如何还能选的上花魁娘子。
呵,且等着七月七一过,她就要那贱婢子好看!
……
蕖香帮着大厨房洗碗,又去马厩里给马刷毛喂食,待她弄完了,已经到了深夜,此时她也顾不上歇一歇,拎着一个包袱,就往后院里走,来到了一间偏房处,扣了扣门,问道:“莺儿姐姐睡了吗?”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回道:“还未曾睡呢。”
随即一个女子开了门,正是陆丽仙原先的大丫鬟黄莺儿。
她瞧见蕖香来了,忙让她往屋里坐,给她倒了一盏茶,笑道“我还当你今天晚上不来了。”
蕖香笑道:“姐姐明日就要走了,我岂能不来送一送姐姐?”
说罢,就将那个包袱递给了莺儿,十分恳切地说道:“这些年多蒙莺儿姐姐照顾,我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姐姐明日就走了,我没什么相送的,这是我亲自做的几件衣裳,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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