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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珺几乎是被拖走的。
得了圣意的侍卫毫不留情,将她从景和殿一路押送,丢进阴暗湿冷的地牢。
“皇后娘娘有令,请谨王妃在静室之中潜心自省,何时知道错了,何时再去请求懿旨。”
侍卫冷冰冰的声音砸下来,随后带上了厚重的石门。
随着铁索落下,外界的所有光源、乃至于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整个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连动作间衣料的摩擦声都被无限放大,在偌大的空间回荡。
这便是皇宫地牢独有的静室,美名其曰是让犯人静思己过,实则是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司南珺前世死前,便被关在这样的地方,除却阮秋芙私自施加在她身上的刑罚,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不过相比前世,此时的她明显更为从容,不慌不忙地寻了个角落闭目养神,便算起了日子。
年间人流繁杂,更加快了时疫的传播速度,而这种病症的潜伏期也并不长,前世在皇都中小规模蔓延起来,也不过是正月二十左右。
那么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则至少需要在地牢里待上五天,才能保证在时疫复起之后、皇室不得不将她请出去。
这般想着,她心里更加安然,索性脱下外袍盖在身上,和衣而眠。
奈何才刚刚有了睡意,外头竟就有了铁索晃动的声音。
“里头的人求饶了没?”
透过开合的一条门缝,隐约听见有人问道。
那语气有些许着急,像是盼着她求饶,好借机讥讽一般。
然而狱卒却回道:“谨王妃才进来半个多时辰,石门紧锁,我等也未听见什么声响。”
听得此言,那女子明显不满地“啧”
了声,脚步急躁地进来。
夜已深,静室外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得并不清晰,却比室内要亮堂太多。
司南珺双眸微眯朝光源处看去,便见女子一身黑衣兜帽,将自己遮掩地严严实实。
可不用看清,她也知道来的是谁。
“你来的比我猜想中早,怎么,跟你家王爷闹了不愉?”
司南珺整整自己的衣裳,漫不经心问。
此时的她坐在静室简陋的木床上,装束在一路拖行中已然失了完美。
可偏偏面上一副从容之色,令她身居地牢,也让人觉出几分高贵姿态。
这是恨她的人,最不乐见的模样。
阮秋芙也是如此,所以紧咬牙关,背光处的那双眼里,是藏不住的怨毒之色。
“托你的福,一场佳宴还未开始,便已散了场,我也得以来看看你。”
司南珺听言并不惊讶,毕竟皇帝就是有这个权力,让一群人败兴而归。
但阮秋芙能独自出现在此处,还是太早了些。
她沉思片刻,才猜测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顾谨之应当是被皇后留下来说话,而你被排除在外。
你就没想过,为何身为阮家人,皇后却将你防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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