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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鬼就吐出了这一个字。
不什么?它在对什么说不?鬼的声音低沉沙哑,硬得像块钢,这声音阴沉沉地灌进陈鹤年的耳朵里,除了生气他也辩不出别的东西。
鬼抬了抬手,这不由让陈鹤年全身紧绷起来,尽管这只鬼还没做过什么威胁到他的事,但陈鹤年没有对之松懈的信任。
他正打算咬住舌头,喷它口阴血,谁知鬼的手猛地伸过来,提前撬开他的嘴,抵住了他的舌头,他吐不出去也不能直接咬下去,这异常的接触让陈鹤年顿时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但他脸上喜悦却藏不住,这只鬼强得让他兴奋。
但陈鹤年不能真栽在这里,他正想着自救的法子,而鬼又张开了嘴。
“不。”
鬼又重复了这个字,说完,它不再触碰陈鹤年,身躯从陈鹤年的身旁离去,那根红绳松开了他的手,重新盘旋到了他的手指上。
陈鹤年掉下来脚碰地,站在原地,鬼已经转过身,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这反应让他有些失望。
乍一看,还以为它在受伤呢?
可这样的鬼怎么会心伤呢?分明刚刚还在强硬霸道。
这大概是陈鹤年遇到的,最难懂的鬼。
陈鹤年还是没弄清它是谁,想要什么。
鬼不再给反应,它直接像液体一样融化,消失在地板上,接着它的气息也没了,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正常,除了碎了一地的家具,周围乱糟糟的。
陈鹤年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
镜中鬼总算抓到机会喘息,“你真是疯了!”
它气冲冲地说。
陈鹤年直呼:“没用。”
他看向还瘫软在地上的镜中鬼,他当然不能一无所获,陈鹤年当然知道镜中鬼解不开他和体内那只鬼的契,只是他没想到这只百年道行的鬼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陈鹤年很失望,他坐上个干净位置,俯视着它:“这样一看,我们是达成不了合作关系了。”
镜中鬼又气又恨:“小心你玩火自焚!”
陈鹤年却说,“玩火自焚的难道不是你么?身为镜中灵,却连我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你现在应该是什么态度?”
镜中鬼的表情已经不能看了,它怨毒地直勾勾盯着陈鹤年的眼睛,就差没把我恨你刻在脸上。
陈鹤年与之对视:“叫声主人来听听。”
顺带威胁道:“叫得不好听的话,我可有办法把你捏碎哦。”
镜中鬼没吭声,它甚至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三……”
陈鹤年开始报数,他舒尔发冷的声音让镜中鬼吓了个机灵,这小子玩真的。
镜中鬼只能在心里咒死他,在表面不得不低头,它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主人。”
陈鹤年一点也不客气,“头再低点,重新叫一次。”
镜中鬼牙都快咬碎了,它的脑袋低得就差磕在地上。
“主人。”
“嗯……”
陈鹤年这才算放过它:“以后摆正自己的身份,记住了么。”
“是,主人。”
镜中鬼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吞,这是它有史以来受过最大的屈辱,古往今来,道上的人哪个不畏惧它的诱惑,可现在它算是玩完了。
陈鹤年在它身边笑得没心没肺:“虽然我不知道控鬼术,但这样怎么不算是一种驭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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