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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不免经过一片冷清的宅院。
沈知弈掀帘朝外望去,前尘旧事已成过往,朱红的大门已蒙上灰尘,他似乎瞥到角落的蛛网,各扇门处都贴了封条——不用想也知道,内里定是衰败的繁华,草木枯萎或是疯长,掩盖住所有不堪的过往。
他动身来京城之前,最后一次独身去了豫王府。
那座庭院的修建是他亲手操办,一砖一瓦都有刻意模仿京城豫王府的模样——当初不过为了讨她欢心,现在想来,她大抵是厌恶这座樊笼至极吧?
豫王府占地广阔,马车行了好一会儿才将府苑甩在身后,似乎也甩掉了四年前的过往。
沈知弈让车夫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停下,什么也没带,径自下了车。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七拐八绕,摸到四年来没变的那扇木门,轻叩两下,却没想直接推门而入。
“早知你要来,”
木弦惊坐在桌边,手边的茶还冒着袅袅热气,他见沈知弈推门进来,并未流露出惊讶,“茶方泡好你便来了,如今算不得冬日,但喝些热茶暖身,也还算好。”
沈知弈谢过,解了披风欲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但他生得高,一眼就瞥见上边堆积的灰尘,犹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复又将带子系好。
“将军身体瞧着愈发硬朗,”
沈知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远在北疆,素不知晓京中境况。
将军在京中住得可还舒坦?”
“你看到这架子上的灰了?”
木弦惊呷了一口茶,四周打量了一圈,沈知弈见这陈设与四年前无异,被灰尘蒙得只剩出他们现在坐的这块地方用以落脚,“我并不常住京中。
当年你去了北疆,我自然卸甲归田。
好在皇上顾念旧情,这些年的俸禄也攒了些,足以养天年,回老家住了几年罢了。”
沈知弈默然。
“听说你从北疆归京述职,我想你定会来寻我,”
木弦惊微微一笑,一如当年一样,似乎足不出户便能窥探全局,“朝中局势已不似当年,你万事小心。”
沈知弈颔首,若真是方从老家过来,那么木弦惊未免也太过料事如神,连他何时会来造访也能猜到。
不过想来也是,近来他忙于太子党派中周旋,加上应对来自朝中其他势力的压力,看似并不挂个一官半职,实则比在北疆还要忙得晕头转向。
但他心中仍有疑问。
“宫廷秘辛一事,我也不甚清楚,”
木弦惊皱起眉,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宫中答应诞下的孩子么,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为公主。
后来再听说时,就成了母子双双逝去,但这终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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