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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打断了他的话:“大人还是先见了主子再说吧。”
大抵是雪厚吞没了噪声,吴羽权被带到从未踏足过的后院,他却先见了满院的兵卫,寂静无声。
他咽了口唾沫,再然后,看见的才是豫王。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王爷……”
豫王踏着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吴大人,久闻大人名声了。”
从豫王站起来的那一瞬,吴羽权便知道,今日这反,他就算是不谋,也得谋了。
那一瞬间,多年来官场摸爬滚打的本能救了他:“王爷忍辱负重多年……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豫王闻言,忽地笑了一声。
吴羽权便有些毛骨悚然。
他虽然为着家眷都被豫王拿捏在手中,也由于一时意气用事的抉择,一直为豫王做事。
他向来信奉光明磊落,只恨不遇良主,当年偶然与豫王投缘,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想来,这些年间,难道就没有一刻发现此等城府颇深之人难与其处事,断了来往吗?
不过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罢了。
但他却从未想过豫王能够藏得如此之深,装疯卖傻也就罢了,难道就连肥胖的体型,也是能装出来的吗?
豫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讥讽地冷笑一声,道:“不过为了做戏做全套罢了。
那人疑心病重得很,若不如此,如何能够骗得过不恐不入的探子?经年累月的药下去,身子自然发起福来。”
他反问道:“前些日子从御书房传出,皇帝有意借故将世子革职查办的消息,是你吧?”
霎那间,吴羽权仿佛找到一切事发的源头。
那日他虽尽力将皇帝与豫王世子两边端平了,却还是惹得皇帝不快,大抵是有了剪去宋吟秋这一方势力的心思。
他勉强撑着从御书房出来,一如当日同左权套完话那样,给豫王传了书信。
豫王大抵也爱子心切吧?
“王爷,”
吴羽权艰难地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您这边身在京中……万一若是一时僵持,远在北疆的世子可就危险了啊。”
豫王别过眼,吴羽权听他的声音,只觉比冰雪还要凉薄。
他重复着吴羽权的最后一句话,但吴羽权却以为,比起考量,豫王的语气中更有一种荒谬的感慨:“是啊……世子可就危险了。”
那语气竟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忆。
吴羽权听不懂他笑中的情绪。
但豫王转过身来,隔着红色灯笼血一般的光影问他:“你的妻儿父母,连同其余亲眷,现下皆在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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