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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向前倾身,俯视使者的眼睛:“你们意下如何?”
使者被宋吟秋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半晌,只后悔为什么没在北狄也染了时疫,这样就能推掉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宋吟秋吩咐人送走了使者,她被流木搀着走下主位。
流莺见她神色恹恹,正欲关切两句,却听宋吟秋深吸一口气,道:
“脸都僵了。”
方才会见使者的厅堂四面都开着窗通风,他们烧着炭火只是做做样子。
宋吟秋身居高位,被冷风糊了一脸还要端着样子。
流木问道:“殿下是回王府?”
“嗯,回去吧,”
宋吟秋想了想,又说,“你去安排一下军中这些天的轮值,北狄既然说了休战,言而无信这等事是断然不会做了自取灭亡的,轮值与往常不同也是应当的。
流莺跟我回去。”
流木应了声是,目送宋吟秋和流莺上了马车,便小跑回了营地。
马车轮子滚在雪上容易打滑,故而车夫赶得慢。
宋吟秋百无聊赖地把玩华服上的配饰,这是正式场合盛装打扮时才需穿的衣服,繁复绮丽,她一向不喜。
“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流莺道,“一早出门前,可嘱咐小厨房将沈将军的药煎了?”
“嘱咐过了,”
流莺有些无奈地道,“每顿的药都按时给沈将军送去呢,殿下每天都要叮嘱好多遍,王府的下人想必也不敢忘。”
宋吟秋哪里会听不出她话中的促狭,但她近些日子被打趣得多了,自然也练成了自动忽略的本领。
她权当没听见,掀了帘子往外看一眼,却茫然不知身处何地。
她只知路远,不知沿路风土人情为何罢了。
算下来,沈知弈被她拘在府上也有好些日子。
分明是北疆的主将,却由于时疫不得不屈居豫王府,虽说宋吟秋自觉并未亏待他,但沈知弈清醒了几日,越发想要重回军营。
宋吟秋见他咳嗽得厉害,毫不留情面地对他翻了个青天大白眼。
“将军还是歇着吧,”
她说着,手上下意识为沈知弈掖了被角,“北狄这几日不太可能进犯,再者,一切有我。”
她说完才意识到沈知弈现在是醒着,掖被角这种事也太过亲密。
她蒙着面纱,脸上却一下子浮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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