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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望着石榴树,清淡的眉眼显出几分恍惚来。
“蝉奴。”
他开口,“你如何看待我大兄殉城之举?”
宿成玉的长兄宿成德,是为阴山郡守。
十一年前,阴山疫病饥荒肆虐,为控制局势,宿成德封城屠城,自绝于阴山。
这件事,是宿氏倾颓的契机,间接导致了右相宿永丰的死亡。
蝉奴跪坐在地,俯首回答:“郡守大人是蝉奴的救命恩人。”
“是,你说过的。
国师于俞县建金乌塔,以活人祭祀,平疫病祸乱。”
宿成玉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八字纯阴的幼童……以及八字纯阳的少年。
大兄一时慈悲,放走逃命的你。
他向来如此,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揪扯不清。”
蝉奴无法接话。
“我也是这样的。”
宿成玉的声音低了下去。
“毕竟我和他一样,都由父亲教导长大。”
“父亲常说,做人要心怀大德,有悲悯之心,刚决手段。
要与宗族共荣辱,要高洁如明月,但也不惧代价,不畏苦难。”
说完这句,他沉默半晌,“父亲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
这是他对我最后的期愿。”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努力。”
“在典籍书册里找先贤,在大熹的庙堂找典范。”
“后来……”
他找到了闻阙。
一个完美符合理想的范本。
一件可供他描摹勾画、缝制皮囊的参照物。
闻宅内,姜晏的视线同样越过木窗,看向外面婆娑的竹树。
乌雪蹲坐在落叶间,与球球互相嗅闻。
闻着闻着,伸出柔软猫舌舔舐花狸的脑袋。
这只白猫体型要大一些,性子也温和安静,球球挣扎着反抗了几下,也就任由它舔了。
两只猫儿都是蓬松长毛,大尾巴扫来扫去,很快缠在一起。
姜晏扯扯嘴角,身体的寒意似乎消散许多。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未嫁之前,都曾频繁进出宿宅,寻宿成玉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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