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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意婉却越发奇怪了,既然不是去洗澡的,干嘛要忽然闯进来?搞得人家还以为他是专门来找人家的……虽然误会解除了,但邱意婉却越发气闷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她是洪水猛兽么,这般躲避着她?
直至外面的天色泛起了微光,岁崇也没有回来。
不过雨势终于小了一些,邱意婉便又打着油纸伞去了厨房,准备再烧锅水,正蹲在灶台前点火呢,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回身一看,正对上一双威风凛凛的琥珀色狼眼。
白狼浑身上下的毛发全都被雨水打湿了,紧密地贴在了高大威猛的身体上,更衬得肌肉线条矫捷漂亮。
只是他的步伐,有些迟疑,眼神中还透露出了些许不知所措。
刚刚他已经在篱笆院里面站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鼓足勇气之后才走进了厨房。
邱意婉的眼圈猛然一红,赌气地把头扭回去了,继续点火。
岁崇还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痛恨自己,立即化为了人形,急切不已地解释道:“在下昨晚绝非故意,只是看到了厨房亮着诡异蓝光,以为夫人遇到了危险才会、才会贸然闯了进来。”
邱意婉却还是不理他,点燃了蓝冰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红着眼圈往锅中添水,晶莹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岁崇越发焦急了起来:“请夫人相信在下,在下绝无冒犯夫人的意思!”
邱意婉终于看向了他,眼眸抬起的那一瞬间,在眼眶中积攒了许久的眼泪盈盈而落:“郎君又不是不知晓,寡妇门前的是非本来就多,此事要是传出去了,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呀?”
岁崇本想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对她负责,然而话都已经冒到嘴边了,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想要他对她负责么?她那么深爱着她的夫君,若只是因为他昨晚的无心之失便要求她委身于自己,岂非趁人之危?
岁崇攥紧了双拳,犹豫了一晚,终于在此刻下定了决心:“夫人切莫担心,等雨一停,在下就会离开,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夫人面前!”
邱意婉浑身一僵,瞳孔微微放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岁崇,好大一会儿之后,忽然埋下了脑袋,两滴眼泪随即滴落在了灶台上,嗓音低沉呜咽,楚楚可怜:“我明白了,郎君是觉得我嫁过人生过子,所以不宝贵了,与残花败柳无异,纵使看遍了我也不需要对我负责。”
岁崇越发惊慌失措:“我绝对没有……”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邱意婉便转了身,作势欲要离开,岁崇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脱口而出,“我从未那么想过,夫人在我眼中与珍宝无异!”
邱意婉的心中猛然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分毫,神情反而愈发的悲哀凄楚了:“郎君莫要再解释了,我这一生命苦我是知晓的,郎君怎么看待我都是理所应当,至于雨停之后郎君是否要离开也是郎君的自愿,与我并无任何干系,跟在我这种寡妇身边,确实容易玷污了郎君的名声。”
说罢,便用另外一只手坚决地拂掉了岁崇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
回去之后,岁岁还没睡醒,岁洱重新点燃了烛台,正坐在桌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学习描眉化妆。
邱意婉收了伞,关了门,还没走到桌前呢,就被岁洱那张浓墨重彩的小脸盘子吓了一惊:“你这是在干嘛?”
岁洱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放在妆奁旁的那本彩印书籍:“我在鲛人国买的化妆手册,正在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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