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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枭拖著厚厚的两大块牛皮,牵著她的手一路走上高坡,易鸣鸢一步一陷,好在穿的靴子包裹到膝弯之下,是沙子掉不进来的高度,免去瞭脚底的痛苦。
她抽出左腿,右腿又陷瞭进去,抽出右腿,左腿又陷瞭进去,把她急得直冒汗,在骆驼背上吹冷的肌肤逐渐回温,她甚至起瞭一个荒唐念头,“这该不会是流沙吧?”
她咬紧下嘴唇,闭眼前感觉后背靠过来瞭一股热意,程枭把人拥在身前,提醒道:“别咬嘴唇。”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抖,把金疮药撒瞭上去。
下一秒,他感觉怀中的身体瞬间绷紧,痛呼声断断续续的,冷汗一个劲儿从易鸣鸢额头上渗出,没一会就打湿瞭额前的碎发。
易鸣鸢眼前一阵阵发黑,钻心的痛好不容易消退下去,她想要松开咬著的舌尖,睁眼告诉程枭其实不太疼,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程枭以为易鸣鸢是被疼晕瞭过去,抱著人轻轻平放在床上,给她擦去头上的汗水,爱怜地注视瞭好一会。
“大王,东西都备好瞭,天亮后就能啓程,”
士兵站在毡帘外说:“还有一事,喇佈由斯他受刑时还在骂达塞儿阏氏,话都很难听。”
“他怎么说的?”
程枭怕吵醒床上的人,走出毡帐问道。
逐旭讷和他打打闹闹惯瞭,知道程枭不是真心想将自己赶走,他把手重新搭回去,低头看向一旁的易鸣鸢,叫她来评评理,“谁问你瞭?这是达塞儿阏氏做的,隻能她能决定让不让我吃。”
易鸣鸢失笑,“大王子捧场自然欢迎,隻是我第一次用你们这儿的泥炉,若是不好吃,大王子多担待。”
“担待担待,”
逐旭讷重重点头,他挥刀在空中划过,是他名字的写法旋即道:“别叫我大王子,听著就像是兔子见瞭鹰,老鼠见到猫,你跟折惕失一样,以后记得叫我的匈奴名字。”
“话真多。”
程枭的声音幽幽传来。
逐旭讷撞瞭他一下,“好啊你折惕失,达塞儿阏氏不过是和我说瞭两句话,你在这裡发什么牢骚,你拥有答应她登上城墙的魄力,就应该同时拥有让她随意和旁人交谈的胸怀,现在这样可不像是一个马洛藏会做的事。”
易鸣鸢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瞭,刚见面的时候他不顾珠古帖娜的意愿,一直跟在对方身后跑,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逐旭讷听完她的疑问,沾沾自喜道:“连你也这么觉得,看来珠古帖娜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说得还真是有点道理。”
不知不觉走到瞭泥炉所在之处,黎妍遥遥听见他的话,往日裡也对这位大王子从前的行为有所耳闻,呛声道:“连靛颏的名字都记不住,在那裡得意个什么劲儿,我看她对你说的话都白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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