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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赵珩转念一想,觉得以姬循雅半遮半掩的性格,更有可能命人送来一把长发,其意不言自明。
“是。”
此人道。
先是一只手掀开了车帘,有个什么东西踉踉跄跄地上来,而后一一赵珩定睛看过去,而后,滚进来一个人?!的确是滚进来的,因为他甫一进入马车,就立刻伏跪在地,因为过于紧张,这人没跪稳,加之马车颠簸,直接滚到了赵珩面前。
赵珩无言几息,体会到了种猜错姬将军心思的失落。
怎么送来个活物?皇帝心道。
幸而马车足够大,此活物滚了几圈,生生撞到桌案的一条腿才停住。
赵珩迅捷地伸手,拿手背一垫,护住了此人看起来本就不算聪明的脑袋。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此人惊疑地发现自己撞到了个软硬交织的温热东西,拿头蹭了下,耳朵倏地烧了起来。
是,是皇帝的手?
“陛下,”
方才同赵珩说话的那军士见此场景亦无言片刻,静默几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臣已把将军所赠之物送来,陛下可还有何吩咐吗?”
赵珩低头。
这活物是个少年人,骨架还未完全定型,望之不过十五六岁,身量透出了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尚在抽条的纤细,听到声音,他竭力抬头,脑袋差点就撞上皇帝的膝盖。
一双清亮的眼睛游鱼般伶俐。
不过,赵珩暗忖,这点聪明劲估计全长在脸上了。
“陛,陛下。”
少年人小声道:“奴婢是何谨。”
赵珩眨了下眼,好像没认出来他是谁似的,神色有些不解。
“你先下去吧。”
赵珩道。
军士领命而去。
少年人保持着这个不舒服的姿势,拧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赵珩,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
赵珩看他,道:“何谨?”
见皇帝神色疑惑,何谨急得脸都红了,又不敢催促,只得徒劳地道:“陛下。”
声音越来越小。
何谨望着赵珩。
他年纪小,样貌清秀细嫩,这么一眼不眨地看人,非但没有压迫之感,反而小狗似的可怜,他后脑勺处还垫着赵珩的手,他却忽地意识到,赵珩是君上,纵然性情再随和可亲,何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定定地看着赵珩。
下一刻,赵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朕记得你。
何谨一怔,听皇帝笑道:“何谨,你好大的胆子,对朕出言不逊,还竟敢到朕面前。”
明明是怪罪,可声音中满含笑意,逗弄似的,却莫名其妙地让人一点怨气也生不出。
“陛下。”
何谨顿了顿,眼眶倏然一红。
好似终于找到靠山似的,被皇帝记住的狂喜过后是委屈,何谨差点就在皇帝面前落下泪,“陛下赐奴婢的扳指,叫.....他们抢去了!”
此言既出,赵珩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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