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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沈彦廷改变了。
他这具身体,已经习惯男人的爱抚和粗暴的对待,他恐惧于那些噩梦,却记住了那些欢愉。
沈彦廷的痕迹,就像那个烙印一样留在他身体的隐秘之处,如跗骨之蛆,一日不曾远离。
他想重新开始,不止要摆脱谢牧川,还要摆脱沈彦廷。
他搓洗着大腿上的那个痕迹,直擦到皮肤泛红,依然不见它有半点消退。
或许只有将这块皮肤彻底割去,才能将那份屈辱洗刷。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但他想试试。
带着这种想法拉开浴室门时,穿着浴袍的他,直面上了等待多时的谢牧川。
男人似乎醒了有一会了,却没有发声,也没有贸然闯入,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陆悠一开门,他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好……好些了?”
谢牧川问。
陆悠嗯了一声,随后谢牧川的手就覆了过来,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像是不烧了。”
似是怕他反感,谢牧川的手没敢多留,很快就拿开了。
他又问:“饿不饿,我给你买碗面上来好不好?”
“嗯。”
陆悠又是一声,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就好。”
“你才刚好,我怎么能……”
谢牧川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悠给打断了。
“我说我想一个人待会,你不放心的话,就让医生和阿姨过来吧。”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了,甚至可以说是专门针对他一个人的。
谢牧川一时哑然,他看看陆悠又看看自己脚下,好一会才挤出一丝笑来,道:“那好吧,我让他们过来。
你不要逞能,记得吃掉桌上的药,好好休息。”
他想留下,可他不想违背对方的意思。
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让他讨厌的事了,这次就不要再让他难受了。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谢牧川说。
“不用。”
“那明天早上来,可以吗?”
陆悠长长吐出一口气,说:“你走吧。”
谢牧川给他点了面食上来,看他实在不想搭理自己,有些坐立难安,只得起身出去。
陆悠听着门开了又闭,简单擦干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走出了门。
他拉高帽子遮住脸,去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只买了两样东西就回了家。
尽管屋子里空无一人,他还是习惯性地反锁了门,又走到浴室里,清洗刚买回来的东西——一把刀子。
用酒精消完毒后,他脱下裤子,看着大腿上那道恶心的疤痕,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皮肤。
是材质很硬,也很锋利的刀子,一刺进去,血顷刻就流了下来,弄脏了身下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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