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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见阮清攸慌张至此,周妈妈也于心不忍,上前将季钦半劝半拉到了门口处,“大天白日的,没得说这样的晦气话,若夫人在,定又要你拍木头了……”
提起生母,季钦总算是冷静了些,不再咄咄逼人,一甩袍袖推门而去。
周妈妈没追去,又坐到床边给阮清攸盖上被子,“世子就是说话难听,人却是不坏的,公子你定也晓得,可要多担待。”
阮清攸红着眼圈,未说“好”
也未说“不好”
,只说:“妈妈请回吧,我累了,想歇了。”
“诶,您便先歇着,晚些时辰老奴再来。”
阮清攸虽是说想歇息,也确实该歇息,但季钦方才所言像是刀子一般刀刀剜着他的肉,又如何睡得着?
似乎是时辰过去不久,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季钦的手下缉风,扔下个严丝合缝的食盒到床边,“府上厨房已熄灶了,指挥使给你找了口吃的来。”
说完这句,便撤到了一边。
此时,阮清攸才发现缉风后头还跟着个老叟,他仔细辨认了一会子,才不可置信地喊出了故人名姓,“张院正……”
前太医院院正张辽,最得太皇太后信重。
阮清攸小时常住宫内,有些小灾小殃的,都是张院正亲自看诊。
“早不是院正了,现在就是个乡野郎中,”
张辽摆摆手,托着阮清攸瘦弱的手腕放到了迎枕上。
自当年受牵连离开太医院后,他就带着家小到了京郊的村子里,这些年过得也算滋润,方才被一队金吾卫“请”
进马车时,着实是吓了他一大跳,却没曾想竟是来与故人问诊。
他把上阮清攸的脉,脸色越发凝重,收了迎枕时便是一声长久的叹息,但往事无追,说来徒惹伤心罢了,他也没再提,只是嘱咐道:“公子,老朽现在去煎药,一定要按时服药,日后要好好养护身子。”
阮清攸点头应了。
张辽出门后,缉风催促:“快些吃,吃完好用药。”
阮清攸移食盒过来,颔首道谢:“缉风,多谢你。”
缉风双手交叉,转身要出去,“哼”
了一声:“谢我做什么。”
要谢,便谢我们指挥使罢,除他之外,哥几个可没闲情冒着风雪策马到城西买一碗小馄饨,这皇城根儿里多少馄饨摊子,就近买一碗如何就不行了?
屋内再无人,阮清攸打开了食盒,熟悉的鲜香扑面而来——是他少年读书时,最爱吃的那家城西的小馄饨!
眼泪吧嗒吧嗒落入浓香的鸡汤里,荡出散开又聚合的油花。
当夜更鼓过三,方才换值的缉风正抱剑立在廊下,耳尖忽动,看向院墙,紧接着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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