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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自然瞧得他手指头的缝儿,却不作声,只在心里偷笑。
不多时,他也换好了衣裳,配好了冠,很是郑重地朝阮清攸伸出了手——
“走罢?郎君。”
阮清攸抬头看着也一身红袍的季钦,惊艳过度,竟有一瞬失神,愣了愣才伸出了手,轻轻搭在季钦的手上——
“听夫君的。”
————————
番外(8)
阮清攸虽已提前得知今日会有好些季钦的同僚来此一起庆贺中秋,但真正由季钦牵着到了正堂的侧后门之时,还是忍不住后撤了半步——
好多人啊!
怎么这么多人啊!
定北侯府正堂颇阔,屏风前后加上梁柱左右可以容纳十几桌,现下已经坐满了人。
而从正堂的正门往外望,人,就更多了。
八月的酉时,天已擦黑,庭院里头扯起来了麻绳编就的网子,其上挂满了风灯,风灯之下全是宾客,多了不说,三四十桌是有了。
“钧希,”
阮清攸叫了叫季钦,动静儿不太对劲。
季钦穿着跟阮清攸一个款式的繁复红袍,瞧着很是人模狗样,亲朋当前,他满胸膛里都是说不出的嘚瑟,闻声拍了拍阮清攸的手,宽慰道:“人是多了些,但你莫慌,都是外祖父与我的同袍,亲和得很,今日只当是人多一些的家宴,莫在意规矩礼节,尽兴即可。”
话虽如此……阮清攸紧紧攥住了季钦的手。
他还没来得及退缩,就被林易瞧见了,而后朗声大笑,招呼他道:“清攸来了,快来,坐到这边来。”
稀里糊涂的,阮清攸就坐到了主桌之上。
因着季钦换衣裳,他二人来得迟,落座便要开席了,照这边的风俗,主家在开宴之前必要先带上三个酒。
虽说前些年的中秋宴未同今日一般热闹,但林易也一定会叫上些有品级的将军来府上一道庆贺,起身带酒的自然也是他。
但今日,他似乎不打算这般做了。
他没说“我已老了”
,也没说“边军早晚是要交到季钦手里”
,只说:“钦儿如今也成了大人,今儿这酒,便让他来带。”
“成了大人”
,这话可咂摸出的意思就多了去了。
但当大家看向季钦,又看见他身边那么清隽英俊的阮清攸,一下子便就晓得老侯爷这句“成了大人”
是为何意了,便都扬声应了。
这下季钦才是真的扬眉吐气,像那昴日星官一样得意地挺起来了胸膛,说着敞亮话带完了两杯酒。
这前头两句跟林易往年说的大差不差,总离不开一个“大晋”
“边疆”
“同袍”
“辛苦”
。
待到季钦举起来番外(9)
季钦显够了眼便没有再拼酒了,毕竟还有两道席面,后头还有两天呢,他也拿着阮清攸的甜水兑着烈酒,开始带着自己的新郎君挨桌敬酒,已转了三个桌子,一杯酒都不见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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