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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瑟低着头,缩着脖子。
耳朵里突然听到广播里喊出‘北京’两个字,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漫无目的地往两边看。
有个一瘸一拐的背影,错眼之间消失在人群里。
她想也没想立刻向那个方向走过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再看见,没有那个背影,没有齐烈。
什么都没有。
沈天宁也追过去:“瑟瑟,你怎么跑这儿来啦?快点,就等着我们俩了!”
秦瑟瑟点头,犹不死心地又向前面看了好几眼,才转身拎着包悻悻然地转身往机场外走。
齐烈微笑着,站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
手里的包一下子落地,秦瑟瑟来不及调整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惊喜地看着他。
他眉心舒散着,向她轻轻点头。
原来已经要离开了,可是杜审言先生的画廊开幕在即,盛情邀约之下,他又多停留了几天,今天晚上到机场来是送同事们回北京。
齐烈是这么说的。
坐进了旅行社的大巴,秦瑟瑟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沈天宁握着她的手,笑呵呵地与邻座交流这次旅行的心得,她看着窗外一盏接一盏滑过去的路灯,眼睛有点花。
比亲近生疏一点,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她不知怎么地,就是笑不出来。
下了大巴再打车,半夜里车不太多,等了好一会,又让同行的人先走,秦瑟瑟和沈天宁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两个人都累坏了,急匆匆冲把澡钻进被窝里。
沈天宁什么也没问,不多会就睡沉。
秦瑟瑟挪挪身子,阖起眼睛,还是看见机场里的灯光。
介绍的时候说出齐烈的名字,沈天宁握着她的手分明紧了一紧。
沈天宁的假期还有三天,明天就是秦园画廊开幕的日子,原本说好了下午一起回去,可是领导突然打来电话让他提前销假回去上班。
沈天宁临出门的时候使劲亲了秦瑟瑟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知道该带什么贺礼去,想了半天,秦瑟瑟把咖啡馆老板送的那块红石头镇纸包了起来。
最孤独最寒冷的地方,偏偏蕴育出最热情的颜色。
杜审言派了车来接她,一路上很顺利,睡了一小觉起来,正好车进城。
秦园很精心地收拾过,大门重新漆过,乌亮亮的,树木草坪也修剪了,房子粉刷一遍。
因为开幕式的原因,秦园里多了很多人,来来回回地,秦瑟瑟有点不适应,径直走进房子里,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画。
一看就是杜审言的手笔,几乎纯白描的人物图,一个女人的半身背影。
穿件白色旗袍,旗袍上画着清清爽爽的几竿竹叶。
她斜倚在窗前,头似回未回地偏过来一点,正露出右边半只耳环。
头发在脑后盘成个髻,有几绺垂在鬓边,左手捏着手帕搭在腰后,腕上有手镯。
除了手镯和竹叶画成清碧的绿色,通幅画都是黑白。
冷冽里,那几点绿色突兀地显出憔悴。
画幅不大,着笔也少,可是看在秦瑟瑟的眼里,却是满满盈盈,仿佛几十年的岁月全承载在这幅小小的画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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