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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的电话,来之前就打过,停机了。
他们到的时候是中午,偌大的广场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两个人拎着包面面相觑,秦瑟瑟笑着指了指一边的石凳:“算了,坐会儿歇歇。”
在石凳上坐了一会儿,随便找个地方吃了中饭,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他妈妈以前的工作单位去。
工厂早已经破产,工人都买断工龄回家了。
他依稀还记得妈妈两个好朋友家的大概位置,都深陷在七绕八弯的老式街巷里,东拆一片西搭一片的,走了很久终于问到。
拿着妈妈的地址,齐烈苦笑:“看我这个儿子当的,自己亲妈的地址,也要向别人问。”
他拎着行李在马路上高高低低奔波的样子,秦瑟瑟看了心里难过。
齐烈家里的事她也知道一点儿,无论是谁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都是一种不幸,齐烈妈妈和儿子之间若有若无的生疏感,并不是时间或是空间造成的。
都累了,秦瑟瑟也看出齐烈的忐忑,拉着他走进看到的第一间宾馆。
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个,总台小姐笑容满面地递过一张房卡,秦瑟瑟先愣了一下,然后接住。
齐烈什么也没说,拿过她肩上的包,率先走进电梯里。
最最标准的标准间,两张单人床铺着雪白的床单。
打开暖气,齐烈脱下外衣扔在离房门近的那张床上,然后走进洗手间。
都累了,放好东西下楼吃点东西,回来洗澡,早早钻进被子里。
秦瑟瑟连头发也没有吹干,湿漉漉地窝着,在齐烈洗完澡出来之前迅速地闭紧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齐烈一会儿才出来,慢慢走过去关了电视。
秦瑟瑟一动不动,自己都觉得自己僵硬。
然后他喝了点水,把窗帘拉严,调了调手机。
只留下过道一盏小灯,屋子里黑暗下来,他躺进床里,席梦思凹陷下去,他翻了翻身,适意地轻出一口气。
秦瑟瑟咬着嘴唇背朝他的方向,竖起耳朵听他的呼吸。
屋子里弥漫着他的气息,叫她怎么睡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久,背后传来低低的晳索声,象是他在摩挲着什么,动作很轻,响一会儿又停一会儿。
秦瑟瑟明白了,心痛到不行,揭开被子就坐起来。
齐烈赤着上身坐着,曲着受过伤的左腿正一下一下地按摩,他没想到她还醒着,有点局促地迅速用床单盖住左腿:“怎么你?怎么了瑟瑟,睡不着?”
秦瑟瑟穿上拖鞋坐到他的床边,也不说话,伸手去拉床单,齐烈按住她的手:“瑟瑟!”
她不管,挣着坚持。
“没事,走路走多了有点抽筋而已!”
齐烈不肯撒手,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一边扯,“你睡你的,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秦瑟瑟也不说话,咬着牙犯着倔跟他角力,甚至站起来蛮悍地撕扯床单。
他的劲太大,太坚持。
秦瑟瑟挣脱不开,索性松开手里的床单,扑抱住他。
“齐烈啊……都是我害的你……”
“说什么呢!”
齐烈笑笑,秦瑟瑟倚着他的肩膀,慢慢哭出声。
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她在怀里哭泣。
时间从来不会为谁稍做停留,这个夜里,这个时刻,他慢慢地捧住她的脸颊,吻上她的泪水。
从轻颤的睫毛开始往下,一寸一分地流连。
那样温柔的疼惜,是他的不甘心。
明明就是他的瑟瑟,十二岁时候暴雨夜里站在门廊下把手伸进他手里的瑟瑟。
他不敢相信自己丢了她,整整八年,才又找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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