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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絮簌簌无声地落在庭院,她在婢女的呼噪声中匆忙走了几步,就被几名衙差横矛堵住去路。
事出突然,裴彦麟毫无意料,但他反应极快,似乎猜到几分,面上出人意料地镇定。
他垂眸细忖一时,抬眼和苏星回失色的脸遥遥对上,原本还沉稳的心有些惊颤。
芳汀红园一片雪乱,迷了众人的视线,只听到许宠粗声诘问,“你是奉谁的命?王贺,你身为侍奉御史,主管推鞫狱讼不假,但你前来缉人是越司行权,某要在朝会上狠狠参你。”
王贺始终面带微笑,他一笑,两瞥胡须飞翘,倒是意外契合这张驴脸。
见说话的许宠面色红涨,怒不可遏,他叉手拜道:“许侍中也在。
下官只是例行公务,委屈裴相公走一趟。
若其中有误,自然放还。”
“放你娘的屁。”
许宠脾气暴躁,一脚踹开持刀对着他的衙差。
衙差哪经得住这上过战场的武将的脚力,登时咕隆着滚远,将身下一片雪沫擦扫干净。
裴彦麟按住许宠腕臂,“明恩,不可为我妨碍台院行事。”
他制止许宠,转头质问王贺,“敢问我所犯何罪?”
裴彦麟不卑不亢,搞得王贺心里惶惶,后颈止不住地发凉。
“他犯了何罪,你为何支吾其词?信不信某一刀宰了你。”
许宠朝他瞪目,试作威胁。
他在先帝时期就生就一副虎胆,朝堂横行多年,连今上也敬他三分。
他要杀人,那真不能当成一句戏言。
王贺自然怕他,但他手里有批文壮势,许宠便是再不怕事,也不能公然藐视刑律。
许宠果然看见了他的批文,按捺下燥意。
王贺这才掷地有声道:“有人举劾相公纠集朋党,教唆吴王谋反。”
此等罪名,他怎么敢。
苏星回后齿交错,切出一片恨声,“裴彦麟有罪,就请几位侍御史写好弹文,上朝堂去杖弹他。
这里是裴宅,你带人强闯私宅,可把裴相放在眼里。”
她至前一步,要和他当面对峙,衙差的矛尖交错,几乎刺到她的身体。
“别动她!”
裴彦麟寒眸微沉,“我和你们走。”
居上位多年,他的气势已不能与旁人一概而论。
王贺暗暗吞咽唾沫,“苏娘子,某也是奉旨行事。
至于是什么罪名,还要等到推鞫之后,才有定论。
还请娘子莫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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