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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我娘子的头七,我心中实在难过,便喝了些酒,早早的睡了,哪里想到’陈敬讲到这里,眼神变得迷蒙,轻轻的说道,‘夜里娘子便来见我,说我一个人着实孤单,她放心不下,便’
温祥卿虽然不信这鬼神之说,却也姑且听之,‘便又如何?’
陈敬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她说赠我一管碧玉箫,愿我时常吹起。
还说’陈敬说到这里,脸上满使痛苦之色,无力的摇着头,不肯再说了。
可温祥卿却愣了一下,这话是珍珑同他说过的。
赠君一管碧玉萧,但愿唇边常吹起。
当初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娶珍珑,那女子遣人送了他一个锦匣,便从楼上一跃而下,离了人世间。
锦匣里的那一管碧玉箫仍旧温润如昔,只是斯人已去,无论再怎么的懊悔和牵挂,都是一场空了。
那已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连他都以为自己忘记了,没想到却会在这儿又想起。
温祥卿定了定心神,问陈敬,‘她跟你说那碧玉箫藏在她坟里?然后你便去挖坟了?’
陈敬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的头。
温祥卿心里不免奇怪,问他说,‘你只拿了那碧玉箫?那是如何被人知晓了的?’
刘凤翻看着供状,这时却插了一句,‘正是夜里捉住的。
’
温祥卿冷笑了一声,说,‘这倒怪了,头七的日子,他带着一帮子家丁在坟地里守着不成?莫非是思女心切?’
刘凤抿唇一笑,问他,‘你是不是朝他要过碧玉箫?’
陈敬难堪的垂下头去,声音嘶哑的说道,‘他说家中并无此物,还要我休得胡言乱语,我’
刘凤了然的点点头,柔声的说道,‘于是你便动了挖坟的心思。
’
温祥卿奇道,‘那你在公堂之上怎么不说这话?这碧玉箫原本不是他的东西,咱们倒可以反过来告他一状。
’
陈敬脸色变得青白,在他脚下连连的叩头,说,‘我娘子只留给我这一件东西,还求大人手下留情!
’
温祥卿心底虽然还有些疑惑,见他这样悲伤却也不由得动了情,便点了点,说,‘你放心,有我在这县中一日,必然护得你周全。
’
陈敬闻言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失了神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温祥卿心中不解,却也不想吓着这人,便和颜悦色的问他,‘你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刘凤轻轻的笑了一下,不露痕迹的转身过去。
陈敬的那一管碧玉箫仍握在他的手里,那箫管的尾部,隐隐约约的现出一个‘凤’字。
刘凤斜眼望着温祥卿,抚在那个‘凤’字上的手指,不知不觉便加了几分力气。
陈敬咬紧牙关望了温祥卿许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多谢大人,只是陈敬一介穷儒,身无长物,大人的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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