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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我想了想,“天虞山下的水还好看。”
他愣住了。
我看到他眼底有波澜在起伏,暗潮下翻滚着震惊和难以掩藏的欣喜,我恍惚间记起他一直纠结的事情——他问我他更像水还是夕阳。
尽管我到了现在仍然不明白两者的区别,但显然,不像水是正确答案。
于是在我略有深思的境况下他忽然翻身而上,书册哗啦啦凌乱地掉落在床下,烛火随着带起的风闪烁了片刻,他眼睛里映出我呆怔的样子。
我瞧着他要掉不掉的发簪出神,下意识想要去扶——他按住了我的手。
木簪掉落在我耳边,轻轻敲在了我手腕上,他眼中有火在烧,比烛光还亮。
三千青丝从肩侧垂落,仿佛忽然之间坠在了我心上,“咚——”
地一声响,回音在耳道里徘徊回荡……我被这声音震得发懵。
陆昭戎的呼吸声逐渐急促,抓着我手腕的手指也越收越紧,清润悦耳的声音变得沉重沙哑,压低了距离,要求道:“你再说一次。”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缓慢却不容忽视。
我张了张口,“你……”
我说不出来。
……我本来是能说出来的。
但是他这么一要求,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他目光显而易见地黯淡下去,眼睛从我脸上一寸一厘看过去,到脖颈处停了一下,然后迅速抬手收拢了我的衣领,果断抽身而退,“戌时初了,要起吗?”
我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去看雪吗?”
他拾书的动作一顿,“嗯。”
他兴致不高。
雪在这时下得很小了,他裹着黑色的裘衣窝在廊下喝茶,水雾遮拢着他的眉目,我在廊外拍着积雪,没有旁人在周围,院子里很安静。
我发现雪的可塑性很高,我可以将它捏成任意形状。
我有心哄他高兴,指挥着凛冽的北风一层层切过去,等他一盏茶喝下去,一只白色的“陆昭戎”
就站在我面前,我满意地拍了拍手。
“昭戎。”
我朝他挥手,双手谨慎地控制着风将它移动方向,“像吗?”
他端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地看着。
烟雾缭绕在陆昭戎身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好像笑了笑,然后说:“像。”
可我却莫名觉得心酸,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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