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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他对春俏说道:“画符是件费神的事,用上几日也是有的,你先回府吧,过几天再过来接人。”
胡德没有夸大其词,画符需要全神贯注,那些道士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是有的。
可是春俏却给吓了一跳:“啥?要几日?那可不行,我家姑娘是大家闺秀,哪能在外面过夜?我这就去叫我家姑娘,不在你这里画了,我们回家画去。”
春俏说着便去敲门:“二姑娘,咱回去吧,您出来太久,老太太会担心的。”
胡德忙道:“小声点,画符的时候不能惊扰。”
话音未落,那扇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沈凝走了出来,她转身指了指铺在桌子上的三张黄纸,对胡德说道:“你等会儿,我折好后就行了。”
她又对春俏说道:“别急,马上就好,咱们这就回去。”
胡德不可置信地看看桌上的黄纸,又看看沈凝,这位姑娘该不会压根不会画符,随随便便画上几下糊弄他吧。
沈凝已经走回到桌前,手指如飞,没有丝毫停顿,将画好的符折成三个三角,一并拿了,递给胡德:“都是平安符,你拿去吧,见面礼。”
虽然不知道这些符有没有用,但人家说是见面礼,胡德既然收了,那就要还礼。
胡德想了想,让三儿去取了一包银子,沈凝摇摇头:“你家的黄纸和朱砂全都不错,我要这个。”
胡德一怔,忙让三儿去取了一叠黄纸,两盒朱砂,沈凝让春俏收了,一主一仆扬长而去。
胡德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看看沈凝送给他的那几张符,刚好看到自家伙计伸手探脑往里面看,他随手递过一道符:“给你了。”
见三儿还站在一旁,便取出一道符装在小荷包里,用红绳子挂在三儿的脖子上。
余下的一道符,他揣进自己怀里。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胡宝斋地方偏僻,旁边又有棺材铺和纸扎铺,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倒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天色渐黑,便显得阴森了。
春俏缩缩脖子,四下看了看,除了沈家的马车,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
“二姑娘,咱们快点回去吧,奴婢看这里有点碜人。”
沈凝笑了笑,带上春俏上了马车,车把式鸿伯已经快六十了,耳朵有点背,经常听不清自己说话,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便特别大。
“二姑娘,这地方太偏僻,下次您可别拖到这么晚了,不安全!”
鸿伯的大嗓门震得沈凝耳朵疼,她连忙答应一声:“好。”
“啥?二姑娘您说啥呢?”
鸿伯大喊。
沈凝忍着笑,探出身子,凑到鸿伯耳边,也大声喊道:“好的!”
这次鸿伯听清楚了,大声喊:“哎哟,二姑娘您嗓门怎么这么大,回去喝点雪梨水,别把嗓子吼坏了。”
沈凝哈哈笑,一老一小像是比赛谁的嗓门更大一样,你喊一句,我吼一声,天色越发黑了,春俏取出火石,将挂在车上的气死风灯取下来,用火石点上,刚刚挂起来,原本走得好好的马,忽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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