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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嬷嬷倒是不急,往前一站:“咱家这位姑奶奶厉害,在夫家将姑爷修理的服服帖帖,没有旁的女人,总以为咱伯府也一样。”
宋夫人眼中闪过不屑,转而问道:“无双呢?”
“她说去照顾盼兰几日,留在课镇院,不会露面,夫人放心。”
秋嬷嬷就回了句,又道,“夫人是不是想到年后给她的去处了?”
宋夫人嘴角翘了翘:“算是吧。”
秋嬷嬷也不过问,只说去刚才的事:“奴婢总觉得,姑奶奶还会做什么事。”
。
屋里阴暗,除了遮挡风雪,和外面几乎一样冷。
凌乱的床上瑟缩着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呜咽不清。
“盼兰。”
无双弯下腰身唤了声,呼吸瞬时凝住。
前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披头散发,肿胀的脸满是淤青,已看不出原先的秀丽。
身边婵儿气得鼓着腮帮子:“大公子怎能这样?事情都没查明,就打人。”
无双叹了一声,这就是奴婢,可以随意打骂。
哪怕出了人命,往官府里打点一番就行。
她自是不信盼兰会去偷什么东西,多年相交,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婵儿,记得府中要少说话。”
她提醒了一声,“你去看看郎中来了没?”
婵儿到底年轻些,心有不甘,又很害怕,轻推开门出去。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下,用力睁开一只眼,浊泪从眼尾滑下,嗓子哑的不像样:“无双,我怕……”
无双鼻尖发酸,攥上盼兰的手,滚烫如炭:“别怕,我在。”
可盼兰好像并未听进去,一直呜呜咽咽的说着,浑身发抖:“他不会放过我,会打死我……我没有偷,他把我埋进狗坑……”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无双却已明白猜到。
龚敦的狗发疯吓到胥舒容,龚文柏把狗给打死。
龚敦不敢对龚文柏和宋夫人发火,便拿着盼兰撒气,竟丧心病狂的用一个活人殉葬一只狗?
“大公子去了乡下庄子,一段时候不会回来,别担心。”
大概是宋夫人怕节外生技,干脆支使府中先生带着龚敦下去了庄子,嘴上说是让人过去查查账。
“真的?”
“真的,好好养起来,”
无双轻拍着对方的肩头,柔声劝说,“我见到鲁安大哥了,他说在想办法赎你出去。”
这句话起了作用,盼兰原本恍惚的眼睛有了线光亮,跟着又是一串眼泪:“我,我哥……”
无双心中不好受,见人安静下来,她往炭盆里填了两块黑炭。
炭不好烟又大又呛,充斥满不大的房间。
后来把炭盆移去窗下,散了会儿烟,屋里这才有了点热乎气儿。
她帮盼兰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人身上皮开肉绽的狰狞,此刻仍旧往外渗着血水。
她攥着破碎的血衣,一把扔进了炭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盼兰的脸疼得扭曲,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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