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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宁瞧出了盲眼阿婆的不对劲,并没有出声打断。
接着她念叨着,拉着江逢宁要走。
江逢宁才发现她并不是完全的眼盲。
老人的身体骨瘦如柴,面黄枯败,佝着肩背,行动间颤颤巍巍。
拉着她的一只手如同枯萎发黄的藤木,手心却干燥温暖。
江逢宁不忍心将手抽回,随着老人到了院子后面的一间小屋。
一路上平坦些的老人就能自己脚下踩稳,但铺着石子和有台阶的地方就需要人扶。
老人拉她进屋。
江逢宁被推到狭小的榻上坐着,老人转身摸索着走向到一旁破旧的衣柜前,伸手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来。
老人双手托着两个馒头,小步小步地朝着她走来,枯黄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到了跟前径直把馒头塞到她手里,弯着嘴角:“出去这么多天,饿坏了吧,丑丫快吃,快吃、快吃”
到了后面口中的话又重复起来。
老人笑着对自己最想念之人温声催促,而她手中的馒头却早已发了霉。
也许老人不知晓,也许已经是失了神智了。
江逢宁不知道她口中的丑丫是谁,心口却觉得有些闷。
老人没等回真正的丑丫。
她接着两个馒头拿在手中,老人坐在她旁边,靠着榻上的小木桌。
一双雾茫茫的眼睛看着她。
口鼻间的呼吸声渐渐浑浊,气若游丝。
江逢宁看着眼前狭小破旧的屋子,一层细细的灰尘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这间屋子除了眼睛不便的老人,已经有许多日没来过人了。
两个发霉的馒头,想来是这屋中唯一的食物。
江逢宁心中一紧。
回头看时,老人头靠着手臂,紧闭着双目,已然安详地走了。
突兀、猝不及防,死亡和离别总是这般。
江逢宁垂下眼放下发霉的馒头。
她起身扶过老人体面地躺在榻上,又在衣柜中找到一块粗麻织成的长巾,轻轻盖在老人身上。
离开时江逢宁轻声扣上了门。
她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因为最后一刻在阿婆眼中,丑丫已经回家了。
江逢宁又来到后院的正屋。
她进了房间关上门,捞起悬梁的长纱,看见了空荡荡的内室,屋内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张落地的宣纸铺在窗前一张空无一物的香案下,香案过来是圆桌和几个凳子,荷叶捧花屏风后面有一张黄木的拨步床。
江逢宁就着屋内仅有的痕迹,眼睛慢慢掠过每一处,绕过没有发现的偏厅转进了内室。
内室也很空,不知道是后来被人搬空的,还是这里的主人本就喜好简朴。
一个火盆被人远远地踢到了墙角,江逢宁看过去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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