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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纤自个儿也不愿意嫁,只是理由不大一样——那林玉京成日里往青楼楚馆跑,谁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病呢!
只是这似乎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情。
两下里急得团团转。
许娇容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日你从未出过门,怎么招惹到那林知府家公子的?”
许纤倒是有些猜测,料定应该是当日那人,只是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了,只含糊了过去。
许娇容也只问过这一句便罢了,撑着手坐在正座上长吁短叹。
一忽儿硬下心说索性直接拒掉,大不了一家子到别处谋生;一忽儿又说不若婉拒,好好说说,林知府家或许也不是非许纤不可的。
直到午后,还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而后便听得院里一阵响动,老嬷嬷哎呦哎呦地进了来回话——对方直接抬来了聘礼!
满满当当的,放满了院子!
是林玉京亲自领一队人来的。
他个子高,特意换了一身书生似的素衣,发丝用玉冠束起来,腰间插着一把折扇,站在太阳底下,显得更白了,活脱脱一个如玉公子。
原本正背着手,笑着指挥挑夫把东西放下。
见许娇容出来,先深深行了一个礼,口中道,“姐姐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张脸还生得格外俊俏,许娇容还未来得及发作,面上怒意便先消去三分。
下意识给回了个礼,起来才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便冷冷道。
“林公子这是做什么?莫说我们还未应下这桩婚事,便是应下了,未免也于礼不合,还未纳采问名便送来聘礼?我们虽是小户人家,但也多少知晓礼仪,这么样着上门,是瞧我们好欺负,让我妹妹不明不白地嫁过去吗?还是说一台轿子便抬了去,让她作妾?”
许娇容心里清楚,这等人家,娶妻是必要门当户对的,林知府能同意,八成是要她小妹做妾。
只死咬住这点不放,量他便是色胆再大,也不敢私自忤逆父母,将正妻之位许出去,如此推脱掉,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名声。
谁知对方面色不改,只笑着道,“姐姐息怒,在下并无此意。”
他笑意盈盈地俯身又行了一礼,“只是怕被人捷足先登,更怕许二小姐芳心暗许旁人,每思及此,便一刻也等不得了。
也并非无媒苟合,向岳父岳母问过,得了允许才过来的。”
许娇容被惊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反驳什么好——谁知道他真是娶妻啊!
许纤站在堂屋半掩的门后,藏在影子里,只听得对方声音如珠玉落水,温润含笑,尾音偏偏些许上扬,便显得格外撩人。
她颇为好奇,便踮脚,偏了头去瞧门外的人。
许纤这还是头一回仔细看林玉京的模样,先是被他的外表惊了一惊,原先只听了许娇容讲他的那些荒唐事,只以为是个虚弱浮肿的酒囊饭袋,没想到竟生得如此……如此秀丽,眉眼仿佛工笔画就,濯濯如春月柳。
看衣着,应该是仔细收拾了一番,一身青缘素衣,腰束丝绦,勾勒出一把窄腰。
听说他才将满十八岁,也确实是身量未成,个子高但肩背单薄,反倒显出一种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清瘦。
只可惜秀而不实,花貌蓬心,是根烂黄瓜。
许纤想着,谁知还没收回视线,便正巧被撞了个正着,林玉京行礼还未起身,只不知为何先抬了头,眼神幽深,攫取住她,好似蛇绞缠住了它的猎物。
片刻后,才松了笑,安抚似地冲她弯了弯眉眼。
许纤被吓了一跳,立刻鹌鹑般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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