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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问不出“常师姐怎么样了”
,甚至说不出一句“多谢”
……在那样一张面庞前,一切言语都像是雪灰,堵在他们的喉咙里,把五脏六腑都冻了个通透。
他们只能在寂静中呆然伫立着,出于某种本能,屏住呼吸等着这白衣的剑修从他们之中穿过。
而白飞鸿也确实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她只是略抬了抬眼,看了一眼长留之山上空盘踞的妖气——下一刻,她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昆仑墟一个年轻的弟子双膝一软,骤然跪倒在一地血污之中,那白纸一样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下一刻,那小弟子忽然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啊?”
他的同伴叱骂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也浸了哭腔。
“我……我也不晓得……”
小弟子哽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我就是觉得……白师姐太可怜了……”
在与那白衣女子擦肩而过的刹那,这年轻的弟子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那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只不过是一道苍白的鬼魂。
……
……
……
长留之山。
血风正疾。
林宝婺单手拄着太阿剑,勉强支撑着身体。
她的右手已经被斩断了,虽然她眼疾手快用衣袖扎住了伤口,但是那积满血的衣料还是淅淅沥沥地滴下血来。
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上,破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红地开到了眼角,只差一分就要把她的左眼也割开。
饶是如此,鲜血也糊住了她的左眼,让她一时无法睁开那只眼睛。
血流披面的女子拄着剑喘息着,听到了自己激越的心跳。
不只是因为失血和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用还能睁开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殷风烈,一瞬也不瞬。
……赢不了。
不用任何人来告诉她,她在交手之初就已经意识到了,她赢不了他,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对面的人——不管该叫他殷风烈也好,花非花也好——强得简直令人绝望。
她不知道他究竟修了何等邪法,才能在这样的年纪就修炼出这样可怖的灵力,但她能感觉到,无论是境界还是经验,他们都相差太多了。
她即使竭尽全力,拼上一只手,也只不过能短暂地拖一拖他的脚步罢了。
灵山十巫虽失了巫真走了巫罗,却也还有八人——八名大巫联手也为这人所屠戮殆尽,连昆仑墟掌门也折在这人手中,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而且,她也知,她大抵等不来援手。
在昆仑墟,白飞鸿伤势严重到了那般地步,六峰之主中瑶崖峰主已殁、不周峰主生死未卜、太华峰主不问世事,其余三峰之主也被奇袭的妖族拖住,光是护卫弟子与百姓就耗尽心力。
而受邀前来的其他正道大能,书阁不善战斗,剑阁方丧阁主,雪山、兜率二寺仅是清剿妖族便已颇为吃力,待他们腾出手赶过来,她怕是已经死在这个人的剑下。
她也是剑修,她很清楚。
只要再过三招——不,再接他一剑,自己就会死。
林宝婺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来。
——但是,她不能退。
林宝婺提起已经显现裂纹的太阿剑,用力一振剑,本已黯淡下去的剑意重新雪亮起来。
身后就是昆仑墟,她就算是赢不了,也要战到赢为止。
诛邪剑意的光辉凝结到了骇人的程度,林宝婺燃烧自己的神魂,放弃了控制伤口的血流,将仅存的灵力尽数灌注在这一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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